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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该被狠狠打手心的刁小孩!
此时此地,在这只大公鸡的心中,破天荒地竟充满了挫败与耻辱……
回想起往时的峥嵘岁月,含着金钥匙出生,自幼便得天独厚地生长于禽杰地灵的灵虚山中,昔日那对于卑微好似泥土的仆役陈心隐颐指气使之时的意气风发,与此刻这逆流成河的哀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浓浓的不真实感,让大公鸡目光生愣,心中更是长时间地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桃夭,是你吗?”
这时,从海岸边走过来一人,那人腰悬一柄长剑,将单手按在剑柄上,走过来欣喜地问道。
“嘻嘻,原来是哥哥。”
桃夭欢呼一声,连追赶许久的大公鸡也不及搭理,转身忽地一下,便跃到了陈心隐的怀中。
“桃夭,你白姐姐呢?这么黑到处乱跑,小心叫妖怪捉去……”
陈心隐随口吓唬着桃夭,忽然看见有只威武的大公鸡正神色不善地盯着他看,心中疑惑,正要与它打个招呼。却不料那只公鸡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忽然间暴起发难,扑腾着华丽的双翼,一跃便跃到了陈心隐的头顶之上,两只锐利的爪子乱抓乱扯,霎那之间,便将他梳理得还算齐整的满头黑发,扰成了一只鸡窝模样。
“你……”
陈心隐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只大公鸡偏偏随风,傲然离去的背影,一时间气得快要说不出话来,满心满脑,皆游曵着“炖鸡汤”这三个具有魔性的大字。
桃夭同样大惑不解,不知为何刚才那只在她手中还极乖巧的大公鸡,一见到自己最敬爱的哥哥,就会变得这样不乖?
只是看到哥哥的喜悦,瞬间便冲淡了这点点的疑惑,她慌忙凑上前去,一边胡乱帮陈心隐整理着头发,一边目送着大公鸡离去。
“哥哥,上次先生上课时问我们,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只是桃夭不懂,嘻嘻。”
桃夭由这只大公鸡,联想到了往日的某一堂课中,三公子先生讲到海中鱼卵之时,偶然问到的一个问题,当时同学们众说纷纭,有人说鸡,有人说蛋,却又没有一个人能够将这个问题给说得清楚。是以此时她难得将其想起,就想要尝试着问问在她眼中最为博学的哥哥,看他能不能教教自己。
“哈……呃……这个……”
陈心隐猝不及防,被桃夭问道如此问题,乍听之下,此题煞是容易,他想当然就要张嘴回答,忽又悚然,觉得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其实并不如表面所见,内里深藏着的奥秘,颇是值得玩味,于是他张大着嘴,露着白齿森森,一时愣然。
桃夭仰着脑袋,学着那些人的模样,小心地将抓在手心的粉色羽毛插在自己头上,殷切地托着脑袋,望着他的下巴,安静而又充满信心地等待着他的答案。
不好!这个问题,真是极难,桃夭竟会问出如此高深的问题来,那敖豫怎可如此不负责任,丢下问题就不解决,让小孩子回来为难家长……
陈心隐心中杂念纷呈,患得患失,既怕说错了答案,误导桃夭,又怕张口结舌,说不出半个字来,同样损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巍峨形象……如此踌躇之下,他自然就忘了方才被那只大公鸡戏弄之事……
鸡?蛋?鸡?蛋?
鸡由蛋孵化而出,而蛋又是由鸡生出……
若说鸡在蛋前,那么第一只鸡从何而来?
若说蛋在鸡前,那么第一只蛋,又来自何方?
这个问题,自己仿佛已经陷入了一个死胡同之中,饶是陈心隐自封为灵虚山第一辩才,也理摸不清其中这个看似简单,却又时时自相矛盾的推衍过程来。
他的面容越来越苦,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了桃夭那期盼的目光,他更是难以自在。
这鸡,和鸡蛋,究竟何者为先呢?
鸡……和鸡蛋……
咦?不对!
鸡和蛋……
鸡和鸡蛋……
哈哈……哈哈……
少年一拍脑袋,心中更是大喜过望,这鸡和鸡蛋的先后顺序,难以区分,可是悄然换个概念,说到这鸡和蛋的关系,却是容易得紧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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