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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第3页）

李季兰替刘长卿回复道：“长卿只是在体验一种别的官僚都未体验过的生活而已，为官者，应当能吃苦，能顶得住艰难环境，皇甫大人你说是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没有错。”皇甫冉不再追究，“那刘大人你今晚睡在何处？”

“仍旧是这个场子里。”

皇甫冉见刘长卿是打定了主意要这么干了，就请了颜真卿的意思道：“不知颜大人以为如何？”

颜真卿笑道：“年轻人，历练历练才好！不管是庙堂内还是庙堂外，有一副好的身子骨最要紧。”

刘长卿一下子听出了颜真卿的暗示，赶紧以礼拜谢道：“学生多谢颜公提点，此身刚正，可抗庙堂内外风雨。”

“好，好啊！”颜真卿欣慰地点头，“当下朝廷需要的，就是有你这般傲骨与韧性之人。”

时隔三日，仍旧没有采杏姑娘的任何音讯。

林捕头给皇甫冉回了话：“花展场子背后的山林，附近的市集街道、莺歌燕舞楼内外、关口码头，属下都一一派人去找过问过，均无谁见过采杏姑娘出现。”

“如此听来，她似乎是从我江南蒸发了一般。”

“属下听说，江湖能人颇多，不排除有高人将采杏姑娘改头换面、让她换了另一重身份而活。”

“荒谬！”皇甫冉否定道，“遇见会易容术的高人哪有那么容易？更何况采杏姑娘舍得让自己那种漂亮的脸蛋变成别的样子吗？”

“属下以为，许老板带来的那帮巴蜀之地出身的会‘变脸’把戏的术师们，值得好好查一查。”【注3】

“等戏班子表演完节目后，你就叫手下去把班主叫到衙门来，说本官有话要问。”

“是。”

皇甫冉审问“川戏变脸”的戏班子的班主的那一天，我和李季兰也在场。

“堂下之人，报上名来！”

“草民姓吴名阿俊，脸谱戏戏班子的班主是也。”

“本官问你，可与‘莺歌燕舞楼’的头牌采杏姑娘有过瓜葛？可对她施用或者传授过任何易容之术？”

吴班主大惊，应道：“回大人话，草民是收了许老板的银子、受许老板的雇佣前来花朝节的场子上表演‘川戏变脸’的，哪来的时间逛花楼和邂逅里面的牌儿？”

皇甫冉疑道：“本官就怕是你们耍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戏，将采杏姑娘从花市当中弄不见了。”

“草民冤枉啊！”吴班主慌乱道，“天地为证，那采杏姑娘扑蝶扑到刘方平怀里里时，草民一班人正捡起行头准备登台表演哩！后续采杏姑娘跑开的时候，我等都已经在表演中了，哪来的时间都向她施加易容术？”

“是啊。”我替吴班主解释道，“戏班子表演变脸绝活以后，就一并过来看陆羽演绎茶道了，吴班主还喝上了陆羽亲手泡的丽春茶。而王妈妈，就是在吴班主喝茶的那时候，嚷嚷着她家采杏姑娘不见的。所以陆羽以为，吴班主无嫌隙犯案，并非嫌疑人。”

皇甫冉不甘心道：“陆大人，本官如今对此案有两个推断：其一，是采杏姑娘还在花市之内，只是被戏班子里的谁施加了易容术，变成了别人的模样混在人群之中，所以没人认出她来；第二，是采杏姑娘自己偷跑了，至于她用了什么迅速之法跑得快也跑得远，让林捕头等人三天三夜也无从找寻，就是个谜。”

我判断道：“陆羽觉得，皇甫大人的说法虽听起来都有道理，但却说不通。原因如下：一方面哪怕存在这么一个给采杏姑娘易容之人，采杏姑娘也仍旧是个女儿身，体态应该能够被王妈妈和别的牌儿认出来；另一方面，刘方平没怪她，王妈妈没训她，她为何要跑？”

“是啊！”皇甫冉一拍脑袋，“没人骂她，没人罚她，她为什么要跑呢？怪了！”

“所以陆羽就想，也许弄明白了这一点，就能找到案子的突破口。”

皇甫冉看向李季兰，问道：“李姑娘，作为女儿家，你对此怎么看？”

李季兰道：“我其实也没法理解，只能说：采杏姑娘不是因为害羞或是怕被别人议论才跑的，毕竟干她那一行的人，心理素质和心理承受能力都极好，不是吗？”

吴班主忽然道：“会不会有第三种可能？”

皇甫冉指向他：“你说——”

“那采杏姑娘本来就不是人，是个花妖，所以才能做到去无踪。”

“荒唐！”皇甫冉一拍惊堂木，“本官从来不信什么神鬼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