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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璃的字是他手把手教出来,每一笔一画都不会有错,且江璃惯性在结尾落笔前点上一墨。要说天下有笔迹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习惯总不可能再有相似。
他现在愁的是江璃和孩子如今在哪儿,如何与她取上联络,她和孩子过得可还好!
周淳风越想越心烦,伸手推开门板,门顶上扑散的灰尘呛得人睁不开眼。
萧巢挥挥手,捂着口鼻跟上:“老周,嫂夫人不在,你还进去做啥子?”
不出意外,记忆中整洁的小院狼藉一片,木头家具,晾衣架子,散乱一地。应该是在江璃带孩子逃离之后,淮军闯入村子家家户户都被翻了个遍。
思及此,周淳风大步朝正房走去。
萧巢本想跟上,目光却被院墙角落那堆绿色根茎植物吸引。
真是新奇,居然还能在老周家的院子瞧见长得这么好的植物,整个村子怕是只有这堆活物了吧。
周淳风坚信江璃一定在家中藏有留给他的信物,最有可能藏信的地方应该是正房。
屋子里同样凌乱不堪,没有褥子的火炕上,四方桌几被劈成两半。该是扫荡而来的淮军,在屋里没找到值钱的玩意儿,拔刀泄的愤。
他双手插腰,稳住心神环顾四下,尽可能找到能藏信件的隐秘之处。
最后,目光落在那张火炕,他们家当初新建院子,江璃要求火炕不能用土砌,情愿辛苦点多倒几百块泥砖,睡着也踏实。
是了,火炕!
周淳风记得江璃说主屋的火炕有块外砖松动,让他秋收后寻摸时间,将那块松动的外砖重新砌牢固,奈何秋收晒粮之日,朝廷官兵就来到村子抽丁。
周淳风不记得江璃说的是哪块,他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抚摸每一块外砖。很快,终于让他找到松动的砖头。
拿开砖头,果然看见里面藏了一张发黄的草纸,周淳风止不住内心澎湃,拿出那张纸。
这时,萧巢走了进来,见周淳风居然在炕床底下掏出来一张纸,神奇得不得了。
【淳风:
淮军即将扫荡十里屯,百姓人人自危,故而不得已带孩子先行逃难。如你大难不死看到此信,切记,我与孩子皆安。
可曾记得你曾与我提及的海岛,我将带孩子到海岛暂避,等你归来团聚。——璃】
看到此信,周淳风悬着的那颗心,聚然放下。
萧巢好奇拿过周淳风手里的信,越看越不可思议,嫂夫人可真是个妙人,逃难前都不忘了给老周留密信。
“不是,嫂夫人说的海岛在哪,兖州城哪有海岛?”
周淳风心情大好,难得给萧巢几个好脸,将信件从他手里抽回,折好之后,宝贝地揣入衣襟:“你知道的太少。”
萧巢:……
萧巢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又被吐槽,郁闷得直翻白眼。
周淳风懒得理他,转身大步迈出房外,现在他即已知江璃和孩子在哪,日后联络就方便许多。
萧巢跟着出来,手指着院墙角落:“诶老周,我说你家院子那堆沙种的是啥玩意儿,长得贼好。”
周淳风循声望去,一棵棵长到半人高的山药绿茎,不由得脸上漾起笑意。
由此可推算,江璃和孩子早在数月前便离开了十里屯,雪融之时培育的山药苗子没法子带走,她一定很心疼吧。
思及此,周淳风朝院门外候着的将士大手一挥:“进来,仔细将角落里那堆山药连泥带沙装上,带走。”
几名将士近前令命:“是。”
萧巢:……
啥玩意?几根瞧着不起眼的玩意,为啥带走?
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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