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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肉大串肥瘦相间,烤得微焦,肥得部分被烤到半干不腻味,口味不错。
季舒白慢吞吞地咬着串,视线在陆离铮和钟浅夕间梭巡,戳好友问,“你搞到啦?”
钟浅夕含混不清的否认连,“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
“我懂了。”季舒白了然,“否定就是肯定。”
“随便你怎么想哦。”钟浅夕起身把椅子调了个,朝着海边的方向。
余光里陆离铮的存在根本无法忽略,骨感的手垂在椅把边缘,烟圈徐徐四散,休闲裤的布料柔顺,勾勒出小腿利落的肌肉线条。
今天的天气出离的好,晴空万里,海天一色。
不远处班里的同学们正在阳光下挥汗如雨。
附中的文化课外能选课程丰富多彩,排球是门大课,不少同学的体育选修都修这个,两方打得有来有回。
“你是,钟……浅夕?”突然有个朗润的男声吞吐的喊出她的名字。
钟浅夕寻着音源望过去,斜前方站着个清瘦的少年,打赤膊,身体单薄的能看到排骨架,只穿了条泳裤,黑发正往下滴水,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拿泳圈挡在自己身前。
陆离铮不悦的偏头,下一刻他慵懒全收,起身朝着钟浅夕走过去。
不等钟浅夕把喊她的人和记忆中对上号来,视线就已经在须臾间被陆离铮遮了个严严实实。
她顺着紧绷的下颚线看上去,对上双噙着危险的意味的黑眸。
怔然间还没反应过劲,一双温热的手掌便已经捂住了她的眼睛。
“非礼勿视。”陆离铮的沉声讲。
他指尖萦着淡淡的尼古丁气息,混着冷杉的寒,让钟浅夕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
喊钟浅夕名字的少年估摸也是觉得有不妥的地方,连忙绕到她座位后面,视线看不到的地方,还诚挚的说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想到能在这儿看到你,太激动了,你还记得我吗?我,张飞。”
“啊?”钟浅夕茫然。
陆离铮面无表情的看着张飞,逐客令就差读出来了。
张飞在这死亡注视下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小半步,才开口,“就张飞刘备那个张飞,你不记得了吗?小学时候我就坐你同桌的啊。”
“……”钟浅夕是真不记得。
她是在沐城念的六年级,但那年她才恢复记忆不久,日常在绝望崩溃与重整旗鼓里来回切换。年纪实在太小,能掩饰掉大部分情绪,但做不到事事周全,相当孤僻。
常在一起玩的小伙伴基本是福利院的小朋友,总是有人来领养,就总是刚成为朋友不久就离散。
即便钟浅夕再舍不得也不能哭闹,必须放手,微笑着祝福,因为对方要奔赴更好、更光明的人生。
小朋友的床位会空几天,又有新的小朋友进入福利院,开始自我介绍,欢快玩耍,然后告别。
如此反复的次数多了,钟浅夕就学会了接受离别,性情逐渐开始变得凉薄。
再后来她升入初中,忙着“复习”,忙着考第一,忙着争气搞钱。
要一遍一遍的把帝都的记忆在脑海里反复,根本记不起扣除假期只同窗过半载的某位同桌。
钟浅夕没有叙旧的习惯,也不觉得自己和张飞有什么旧可续。
她凉声淡漠回,“抱歉,我的确是钟浅夕,可我真的不记得你了。”
“这样。”张飞讨了个没趣,尴尬地讲,“那没事了。”
便匆忙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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