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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安眸子微垂,很慢地眨了下眼睛,不禁心想,若是自己能安安稳稳地待在谢白衣身边长大,又该长成什么样呢?兴许他现在,就不需要这样,一点点去掰正自己的性子。
江问鹤觉得谢夭说的也有点道理,他们这一群人少年时过得都不咋地,唯一一个稍微圆满点的褚裕身上还背了深仇大恨。人不应该太早地把一些东西扛上身,有些轻松潇洒的日子才好,总要先骑马倚斜桥。
但他和谢夭向来不对付,谁都看不上谁,哼了一声,跃下梯子,拍了拍手掌,道:“你来得正好,也该给你把脉了。伸手。”
谢夭大大方方地把手腕伸了过去,他这时才知道他之前嫌把脉麻烦,是因为自己知道自己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但现在则不同了,健康人谁害怕把脉?
江问鹤这些天把谢夭的脉象都没皱过眉头,跟之前大不相同,就连眉间的川字纹都淡了不少。
他从谢夭的脉象中,一直能感觉到一股托着他筋脉的气劲,之前谢夭性命垂危时,是这股气劲吊住了谢夭的命。但如今谢夭身体已然转好,这股气劲依旧不散,江问鹤心中总觉得不妥,毕竟常人脉象不该如此,一时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谢夭这时全身上下没一点不舒服之处,也没法对症下药。若真是隐疾,也只能等它发作,到时再做处置。不过按谢夭如今的身体,就算发作,也不会有多致命。
想到此,江问鹤决定暂时按下不表,免得让众人担心。
谢夭趁着他给自己把脉,小心翼翼道:“江大神医,你想不想喝酒?”
江问鹤收回手,白他一眼:“有话直说。”
谢夭咳嗽一声,偏过头正色道:“我想喝酒。”
李长安偏头看着他,眼神专注含笑,唇角不自觉地弯起来。每当他看着谢夭直白地说“我想如何如何”时,总会觉得就该如此,不让他做就是自己的罪过,此时心软想到,让他尝一两滴也未尝不可。
江问鹤“唔”地沉吟一声。
谢夭瞥他一眼,心里觉得奇怪,神医堂将酒列为第一大伤身,堂主自该以身作则,而江问鹤又是个会自己酿酒的主,这几个月都没沾过一滴酒,难道他就不想喝?
李长安见江问鹤迟迟不答,心想这局应该是我赢了,但莫名的,反倒有点想为谢夭求情,刚要开口,就听得江问鹤叹了一口气。
江问鹤道:“倒是也可以喝一点。”
李长安微笑起来,心道江问鹤同意谢夭喝酒,只说明谢夭身体比之前恢复得更好了,这时谢夭猛拽了他腕子,李长安一惊,瞳孔瞬间睁大,被他拉着往门口走去。
李长安道:“师父,等等,还没问清楚哪种酒可以喝。”
酒烈度不同,李长安心想,太烈的酒现在总是不能喝的。
谢夭却道:“什么都可以喝。”走到一半,回过头道:“你们喝什么?”
褚裕道:“桂花酿。”
桂花酿用桂花,糯米,白糖,白酒制成,口感醇厚,桂花的香甜味道中和了酒的辣味,此时深秋,喝桂花酿倒也正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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