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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0017t霍诀听后哈哈大笑,“李小姐,这天下还有你这么蠢的人,真是让我开了眼了。你还没留意到吗?这一路上皇城司的特使把你请进来,一直都称呼你为李家女,而不是尊称你为县主,你觉得这是因为我们不懂礼法?”
李若浔的呼吸一滞,她显然也猜到了那显而易见的答案,却用力摇着头,“不,这不可能,我要见舅父!”
“皇上已经下旨褫夺了你的县主封号,现在的你只是个庶人,而你父族李家又犯下私用巫蛊邪祟之术,残害朝臣和公主的滔天大罪,因此你连民女都算不上,而是罪人之女,你可明白?本督主能称你一声李小姐,已经是给你面子了。”霍诀居高临下道。
李若浔听完都懵了,她先是不能接受自己竟然连仅剩的县主封号都被褫夺了,霍诀之后说的话,更让她无比惊愕——李家牵扯进了巫蛊之案她是知道的,但残害朝臣和公主是怎么回事?
“李小姐,看你的表情似乎很不服气,你对此难道有什么疑问?”霍诀挑眉道。
“李家牵扯进巫蛊案,都是被那两个苗疆妖女害的,我父亲他们值钱并不知情,都是被骗了。你们皇城司不去治那两个妖女的罪,却趁机要把李家踩入万劫不复之地,这是公报私仇!”
李若浔怒声道,“至于什么用巫蛊之术残害朝臣和公主,先不说这究竟是不是你们捏造的,就算这是真的,那也是那两个妖女做的,与我李家有什么干系?”
霍诀听她如此大言不惭,只觉得可笑。
难为她在外面乱折腾了这么久,对家里的事却是半点不知,却还自以为聪明。怪不得就连太后都不肯认她这个外孙女了,太后精明了一辈子,怎能让慈宁宫的声名都被这愚蠢至极的外孙女败坏了?
更何况,这个外孙女还不是平喜公主自愿生下的。
想到这里,霍诀都有些可怜李若浔了,“李小姐,没人告诉过你,你母亲当年嫁给你父亲的真相吗?”
真相?这能有什么真相?
不就是母亲当年看上了她父亲,选中了他当驸马吗?
这霍诀还想从中做什么文章?
“霍督主,我母亲已经仙逝,死者为大,你就别随意编排她生前的事了,就不怕她晚上来找你吗?”李若浔咬牙切齿道。
霍诀听后嗤笑道,“若这世上真有鬼魂显灵,那平喜公主要找的人也不是本督主。”
“你什么意思?”李若浔皱眉道。
霍诀道:
“根据那位李夫人的交代,平喜公主当年并未看上你父亲李守,是你祖父李老侯爷为了李家的荣华富贵,找她动用了邪术,对平喜公主下了蛊,制造出公主爱上李守的假象骗过了太后娘娘的眼睛。至此之后,公主就一直失去了自我意识,她稀里糊涂地嫁进了李家,成为了被你祖父掌控在手中,为李家谋取利益的傀儡,她就是在这种不自知的情况下生了你。”
李若浔仿佛在听天方夜谭似的冷笑起来,“你以为你编这些鬼话给我听,我就会信吗?我母亲怎么可能不是自愿怀上我的,我是她唯一的孩子,她明明很爱我。”
殷殊忽然开口,“你有关于平喜公主的记忆吗?”
李若浔愣了片刻,愤怒地反驳道,“我怎么没有关于母亲的记忆?我知道她生前的种种喜好,譬如说她心情烦闷了就去温泉山庄小歇,那里的锦衣居是她招待闺中密友的地方,还常常举办夜宴一直到第二日早上。”
“所以呢?在她和你父亲成婚后,你去过她的夜宴?亲眼看到过她在锦衣居招待闺中密友?亲耳听到了她是如何与她们彻夜狂欢的?”殷殊面无表情地问。
李若浔又是一怔。
平喜公主生前常在温泉山庄的锦衣居设下夜宴,这是众人皆知的事,但确实如殷殊所说,她并未亲自去过,因为平喜公主去世时,她的年纪还太小。
“就算我没去过又如何,那么多贵妇都去过,她们都能证明我母亲当时是清醒的,而不是什么被人操控的傀儡。”李若浔沉声道,“殷殊,我知道你恨我,可你是长乐公主的孙子,论起辈分来,我母亲平喜公主也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如此辱她?”
“我不是辱她,而是为她鸣不平。”殷殊淡然道,“我再问你一遍,你母亲成婚后可曾在锦衣居设下夜宴,与她的闺中密友相聚?”
李若浔咬着嘴唇,心里惊疑不定。
母亲离去时她年纪尚小,也就刚到能记事的年纪,她对母亲平喜公主只有最模糊的印象,那就是一个躺在病榻上柔弱憔悴的妇人。
她犹记得,她母亲逝去的那一天里里外外跪了一地的人,躺在病榻上的病人却连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徒劳地大睁着眼睛,空洞洞地望着天花板。
那一眼让她永远都忘不了,而她对母亲记忆最深刻的画面也就是那一眼。
至于其他的,能勾勒出平喜公主这个人的鲜活往事,有许多都是后来她听姜太后说的。是姜太后告诉她,平喜公主喜欢在温泉山庄的锦衣居设宴。
至于平喜公主成婚后是否也如此,那她就不知道了。
但她听说过,母亲生下她后没多久就得了病,而且一直没好过,仔细想想怕是真没有精力去锦衣居款待好友了。
“平喜公主在嫁进李家后,就放弃了她未嫁前的所有喜好,也不再见之前的朋友,整个人都变得死气沉沉,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殷殊道,“身为母亲,她若真的爱你这个女儿,哪怕她病着,也不会从未带你去过她最喜爱的温泉山庄,和别的她爱去的地方。”
李若浔红了眼眶,猛地摇头道,“是母亲病得太厉害没有力气带我去,不是她不喜欢我!”
殷殊平静道,“事到如今,你又何必自欺欺人?你也知道,平喜公主不是一开始就病得那么厉害的,她的病情是慢慢加重,就像滴水穿石般,一点点耗尽了她的血气。”
李若浔的心口一颤,她往后退了一步,神情都恍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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