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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止涟漪散（第2页）

我仿若下一秒就会经历生死一般，神情严肃凝视着看不见的被告席。我想我戴着口罩，没有人可以认出我。但我又是全场最明显的焦点，所有人都仿佛认识我一般凝视着我。而我感觉到旁观席上有无数的目光正在注视着我，他们好像认识我一样，可我却无法回忆起他们的目光出现在哪里。

法庭目前的成分复杂，正确来说由于案件牵扯到了一个无辜的人，所以某种层面上来说，这个法庭出现了两个被告席。一个犯人所处的被告席，一个是无辜者所处的被告席。原告位上是守护者中心的各个代表，他们正在整理资料。他们貌似想着同时处理两个被告席上面的事情……

这一点，他们自然是心有余力不足。于是真相询问了我的意见，我没有回话，而是让他们先把现有的资料整理一下。如果这个重担真的落在我的身上的话，我可以把资料中的一部分带走，或者是备份一下。而在经过10分钟的讨论后，这他们还真的决定让我去进行辩护。或许是目前人手不足，或者是其他原因。

总之这个重担自然是落在了我的身上，上阵之际，守护者中心的管理员再三叮嘱我不要与对方过多纠缠。资料上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要即兴发挥，不然容易失误。我没有吭声，于是的点头示意。也就是说在点子上而已，这点我还是会的。而波比拍了拍我的小屁屁，似乎是有些担心我。

波比突然想法官表态，她说必须有一个人照料着我，不然我要是嗯嗯或者是要喝奶的话，就会有一些不便。法官自然是明白的，毕竟也是守护者中心派出的指定法官。法官说如果在保证安全以及不严重影响规定的情况下，可以让一个人来照顾我。最终小家伙们决定让诺团团来照顾我，如果发现不对劲的话就立马终止辩护。

诺团团托着我的小屁屁，把我抱了起来，他的妹妹诺绒绒本来想和诺团团一起的，诺团团告诉她要听话，于是诺团团就带着我来到了被告席上。似乎是早已注定的，我需要辩护的人还真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守护者，是即将退休的守护者。他告诉我不要太过牵强，语气里充满了慈祥。

白发苍苍的守护者坐在了我的身边，我将手放在了桌子上，听着第一被告席的陈述。也许是看着我年幼，或许是觉得自己已经说在了点子上。对方向我抛来了一个假设性命题，也就是我旁边的守护者是一名罪犯。我有些愤怒，但他说这只是如果。他有些得意，但我将这个命题展开返还给了对方。

“如果他真的是罪犯，他在犯罪之际又怎会忘记那日炎炎盛夏他在街区角落给孩子们买的冰淇淋？如果他真的是罪犯，他在犯罪之际又怎会忘记天气转凉的时候，小家伙们给他递过的那一杯热可可？如果他真的是罪犯，他在犯罪之际他又怎会忘记在漆黑的夜晚，靠在那棵树下守护过的无数的夜晚？”

“那照你这么说，还有是什么是他不会忘记的？他已经老了，健忘了，这就是事实！”

“可我想他至今也不会忘记，在嬉笑过后，他给小家伙们买过棉花糖，原住民们给他递过的那一个洁白的毛毯。”

“律法向来如此，如果所有人都求得网开一面，那等到罪犯装成无辜的样子，我们又该怎么办？”

“法律无情人有情，如果人只能像法律一样，毫无感情的去执行着法律上规定的那块内容，那就太不应该了。他这一刻，如果被判了死刑，他的灵魂去陪那些原住民了，那等到我们找出那真正的凶手之后，谁又该为他谢罪？他掩面而泣的样子，不是在痛恨自己是个凶手，而是在痛恨自己没有抓住那个真正的凶手。”

我唇枪舌剑步步紧逼，仿佛是在给自己做辩护一样。我不会做出让步，也不可能做出让步。我看着对方那凶神恶煞的目光，毫不畏惧。至少在这一刻，我挣脱了那些枷锁。一张接着一张的证据，一幕接着一幕的回忆，那满头的白发像是因为悲伤过度而一夜之间形成的，而他的泪水打湿了供词……

我在赌，赌我可以满盘皆赢，赌对方已经不敢在继续和我唇枪舌战了。他似乎是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反击，于是就开始破罐子破摔了。他把所有人用到的证据都摆在桌上，似乎是在妄想要逆风翻盘。就当他以为这点证据就能做到逆风翻盘的时候，所有孩子都将证据指向了他。他们口中描绘着犯罪过程，让他毫无还手之力之力。

他们是受害者，他们在维护自己的权益。每一次的拐卖记录，每一场不为人知的交易。无论是集体遇害，还是个体遇害，他们都记得一清二楚。我很惊讶，他们能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将这种行为扼杀，我也很感叹他们的勇气以及决心。似乎是有人保护着他们，他们才敢与这种犯罪行为斗争到底……

“作为UNR的代表，他对于我们是旧权力遗民，从更广义的层面上来讲是一个逃难者，他无需承担怯懦与胆小负责，他无罪。”

“作为抗议者的代表，他对我们而言是短暂的伙伴。他的行动告诉我们，他曾经也力挽狂澜过，他无需承担失足的责任，他无罪。”

“作为他的朋友，他长期的状态是独自一人的。他无需承担起那些不存在的罪名，对我们而言，他就是完美的，他无罪。”

“作为他的智能助手代表，他的状态一直不佳。所有人知道他是一个极致的悲观主义者，他无需担负起无法乐观的责任，他无罪。”

“作为养育他的文明选中的代表，当初发生内乱时他是受害者，我们无法给一个受害者定罪，所以他无罪。”

一盏盏灯光不断地亮起，又不断地暗下。我仿佛在这里徘徊了很久……很久也没有找到目标，这里貌似没有出口，只有无数的目光以及掌声。这里究竟是我的意识还是现实？我无从得知也无从下手，直至行尸走肉的许久，我才听见法官宣布审判结束。那种黑暗结束了，结束了我的脑海里。

诺团团将我死死抱住，他说我发呆了很久。他意识到不对劲，就立马将我抱了回来。我很感谢他没有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糗，也很感谢他从开庭到现在一直在照顾着我。最终法官宣判的结果是极刑加死刑以及转意识监狱无限期服刑，这似乎是我意料之中的结果。似乎事项程序提早设定好的一样……

这种结果再向我展现，这种程序性的结果是早已预定的。似乎是已经无力回天了，或许是结局早就定下来了。诺团团带着我离开，一路上我都在发呆。我好像不记得有这么一场审判了，似乎是黄粱一梦，诱惑是昙花一现。这种记忆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或许有痕迹，但我已经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