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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染和甄专壹放松地嬉闹着,在染坊后院里绕圈跑。
他们钻过一根根高架起的竹竿,又绕过一只只染缸水桶,正儿八经的科普环节莫名变成了你追我赶的跑酷赛跑。
欢声笑语为灰亮的黎明平添了几分活力,好似满池靛花也寻到了光明的生机。
陈墨义坐在老藤椅上喝茶休憩,时不时瞥了两眼,沧桑的脸上难得露出欣慰的笑容。
辛勤的李萌萌在默默扫落叶,偶尔充当他们围绕着打转跑的道具杆。
蓝延手下动作不停,注意力却被那张如花笑靥吸引。
此刻的她终于松懈了心防,撕下了疏离的假面,袒露真实的原貌。
鲜活,灵动,恣意,有朝气,还有那股犟头犟脑的轴劲。
“啊啊,老大,拦一下染姐!”甄专壹聒噪的颤音响起。
身后带过一阵风,是林染从身旁溜过,灵活地踩着池边宽沿,往他身后躲去。
甄专壹紧随其后,眼看着要拽上林染穿着的外套衣角了,他伸手一拦,把准备跳跃起飞的甄专壹拽回了地面。
“不是老大,是拦染姐啊!”甄专壹痛心疾首,眼睁睁看着林染快步窜到池子的另一边去。
“哦,拦错了。”蓝延平淡的语气里,起伏着“故意”二字。
他单手拽着甄专壹的后衣领,另一手还不忘继续打靛,简直敬业到家了。
甄专壹像是一只即将被剃毛的大猫,被扼住了命运的后颈,只能龇牙咧嘴着扑腾,原地刨空气。
想象力太丰富,林染一下被戳中萌点,站在几米开外嘎嘎直笑。
蓝延循声望去,对上她笑成月牙的眼眸,弯了弯唇角,“他很好笑?”
她跑得气息不匀,连笑都打着喘音,点头应了声:“嗯啊。”
“那你多笑会。”他那清洌的声线里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宠溺,就像惯着自家小孩捣蛋的家长。
“……”不是,我成了你们play中的一环了是吧?
甄专壹扭头瞪两人,鼓动的两腮像气饱了的河豚,一张嘴却尽显怂姿,“老大,揪我会影响你打靛的吧?”
他眨巴着黑圆大眼,笑得相当卑躬屈膝。
蓝延松手,“追慢点,别累着。”
“谢老大关心。”
“没说你。”
“……”甄专壹跟泥鳅似的溜走,一个大跨步跳跃,冲到追林染,“染姐我来啦!那啥,我们刚说到哪了?”
“蓝泥,蓝泥不能直接染布。”林染歇够了,转身继续跑酷。
在城市里端着一本正经装精英久了,鲜少有放肆嬉闹的机会。
一下子释放了天性,虽然跑得气喘吁吁,笑得毫无形象,但真的太解压了。
“你到底会,会不会啊?”她转头看向没动静的甄专壹,都绕好几圈了,怎么光跑不科普了?
甄专壹苦着一张脸,“不是,氧都供到肺里去了,我脑子还在组织语言。”
“马上啊。”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边跑边颤着音解释:“因为蓝泥只能微溶于水,不能直接染布,还要把蓝泥放在碱性环境下,依靠微生物还原菌,把不溶于水的靛蓝,还原成溶于水的靛白,靛白能附着在织物上,才能染色。”
他一口气说完,连脸都憋得绯红,停下脚步,扶着膝盖,在原地直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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