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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艾先到家,卸下箩筐,拉线给三轮车充电。
艾荔荔随后返回,与母亲、两只狗打招呼。
“荔荔荔!”钱二妮腮帮子鼓着,正在吃糕点,给女儿掰了小半块,“绿、绿——”
艾荔荔看了一眼,“绿豆糕?我没洗手,你吃。”
钱二妮使劲点头,日常为美味食物而欢欣,口吃妇女努力说:“你、你舅,门,换门。”
艾荔荔迈进门槛,与母亲交流毫无障碍,“果然又是舅舅来了。蛀虫门换了?”
钱二妮又使劲点头,指向刚换的新门。
她扫视家里:
客厅,钱斌背对着,在捣鼓电视机,汗流浃背;
东北角房间,遭了蛀虫的木门已经不见了,换成一扇不锈钢门;
不锈钢锃亮,同色锁,金属光泽在青砖灰瓦老宅里闪烁,显得格格不入。
并且,门板新贴了镇宅平安府,门口地上放着香炉,香已燃尽,落了薄薄一层灰。
那扇门背后,那个房间里,究竟有什么?
她闻着残香气息,凝视新门,内心第无数次涌起想一把推开的冲动。
“舅!”
钱斌回头,抬袖擦了擦汗,指着茶几说:“新鲜出炉的绿豆糕,趁热吃。”
艾荔荔压水洗手,“我中午回家时门还没换呢,这么快换好啦。电视坏了两个月,你都修了几次了,修不好的,放着吧,坐下休息休息。”
“换门简单,难的是请大师,重新看了吉时,布置安装。”
钱斌抬手,重重拍打,拍得电器“嘭嘭~”响,“你妈说想看电视,用久了,老化了。买新零件划不来,改天我去旧货市场转转,看看能不能弄台二手的。”
艾荔荔熟练沏茶,“我家的事,总是让舅舅操心。快坐,喝茶。”
“我就一个亲妹妹,还是傻的,不操心不行。”钱斌放弃鼓捣电视,坐下拿起蒲扇,“妹子不顶用,做哥哥的多帮忙,弥补弥补。”
“况且,你外婆临终前,非要我跪下发誓帮扶妹妹家,才肯闭眼。嗳,要是不用心,你外婆可能会托梦骂人。”
“哈哈哈~”
舅舅十几年如一日,关照自家,劳苦功高,获得了三口人的尊敬。
艾荔荔观察不锈钢门,好奇问:“舅,你进过那个房间吗?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咳咳——能、能有……没有什么东西!”
钱斌受到惊吓,被热茶烫了一下,摸了摸胳膊,虎着脸告诫:“小孩子家,别什么都问!不关你的事,不许瞎打听。”
“你怕什么?”她指了指舅舅胳膊,“起鸡皮疙瘩了。”
钱斌瞪着眼睛,“茶烫的,烫的!”
这时,老艾停放好三轮车,闻言关切问:“烫了?烫着哪儿了?阿斌,没事吧?”
钱斌食指凌空点了点外甥女,“这丫头,又打听‘那间房’的事。”
“别理她。”老艾瞥了一眼不锈钢门,垂着眼,头发已白了大半,吩咐女儿:“你要是闲着,去把屋后扫一扫,树叶堆多了,容易招蛇虫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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