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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确定。”
“拿不到分院的位子,你会崩溃吗?”
“估计会。”
“是肯定会,你受不了再一次打击。事业既然对你更重要,我只希望你开心。”
张怀凝看他,眼前幻象出一条狗,彻底接受一条狗拿着手术刀,站在无影灯下的场景。想来患者也不会介意。杨浔爱得热烈,但悬浮在常理之外。狗爱你,狗翻垃圾桶,你生气,狗因为爱你不忍惹你生气。狗背着你偷翻垃圾桶。狗依旧爱你。
坏处是杨浔还是读过书的狗,985品种,他能活在绝对的自洽中,除非被命令。
“那就打击我。”她用下指令的语气。
杨浔歪着头,困惑盯她。
“我最讨厌被人单方面保护。因为你爱我,你就该给我想要的,哪怕是伤害。”杨浔诧异地看了一眼。她已经找准杨浔的节奏:干呕,昏迷,说他们不可能,再干呕。
他果然又去干呕了。
她理解杨浔的忧虑。维持现状,她亦乐在其中。选择杨浔,却要冒险许多。父母的冷嘲热讽在头顶盘旋,不时夹杂姨妈的审视。医院里更紧要,院长是不是听到些许风声,只等着她犯错?
想到这里,她却笑了,她就爱压上所有筹码。赢家通吃,或一无所有。
等他跌跌撞撞回来,她继续道:“还记得白塞病的那个vip吗?我没接受他的邀请,不是因为家庭或者男人,我为了赢压上的筹码。去了那边,虽然薪酬上涨,资源更好,但是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出头很难。倒不如牺牲掉,能坚定我留在这里的决心。我要,就要得到全部。知道为什么地下情不长久吗?因为有退路。那你呢,到底还要留多少退路?”
“你手流血了。”
杨浔紧张,跌跌撞撞为她找创口贴。先消毒,再检查,很浅的一道伤口被他横看竖看,快愈合了。贴完手指,他才趴床上昏睡过去。
他睡得不安稳,趴着睡,蜷缩着,像野兽一样把背靠着墙,难怪他不肯睡床,太宽敞了没有遮挡。
张怀凝坐在床边,低头看左手的创口贴,再看右手,无名指上有一道浅疤。
那还是十岁时学做菜,趁着姐姐不在,想讨好母亲。第一次拿刀就切在手指上,血流不止,当场吓哭了。
张母这才姗姗来迟。谁让她平日实在太忙了,忙着同情世上大多数的男人。丈夫要同情,父亲要同情,连电视里的男演员有丑闻,总有一番难言之隐。男人太多了,所以顾不得女儿们。
张母简单帮她止了血,喝令她不准哭,又不耐烦道:“你可别是破伤风了,家里也没钱给你打针。你的血滴得瓷砖上都是,又是我来弄。唉,尽会添麻烦。”
她扣住杨浔的手,又松开。她恨他的家庭和她的父母,毁了他们感知幸福的能力。不会没报应的,所谓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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