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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卫们打了一个寒颤,总觉得今天的使君比元将军还恐怖。
赵含章阴沉着脸,祖逖不知从哪儿晃荡过来,和赵含章道:“使君,审讯可有结果了?”
赵含章“嗯”了一声,扭头看向昏沉的夜色,那个方向是城门的方向,此时,两万多的乱军都被缴械圈禁在城外,城门上挂了两百三十九具尸首,密密麻麻挂满了一面城墙。
她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且不知道这样做对将来的影响到底是正大于负,还是负大于正,所以心也是慌的。
不过心里虽然慌得一批,她面上却没多少表情,看上去冷漠又阴沉,似乎还在为这次的事生气。
“士稚啊”
祖逖微微躬身应了一声,“使君。”
“人如同路边的小草一样柔脆,一掐便断了,但人又不是小草,小草断了,春风一吹便又可生长,一年便可再期;所以我更觉得人命如珠宝,一旦破碎,再难还原,所以我们要珍之重之。”
祖逖:“珠宝亦有贵贱之分,在使君心中,贵贱是如何划分的?”
赵含章从远处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后道:“在我心中,所有的人命皆是同一种珠宝。”
祖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我以为使君心中,学堂里出来的学生性命要更贵重一些,毕竟我从未见过使君如此愤怒。”
赵含章道:“赵乙贵说,此次武邑县防疫战,他们死了七百八十九人,蓚县死伤超过两千,阜城也有千余人,赵甲适和赵乙诚不过是其中俩人罢了。”
祖逖闻言沉默下来。
赵含章:“我是愤怒赵甲适和赵乙诚死于阴谋,亦愤怒他们拿百姓性命做赌,更恨他们不顾天下苍生之举。”
“匈奴已平,北地六州皆遭旱灾蝗灾,当务之急是赈灾救人,此时有乱军,是要让天下再陷入混战之中吗?”赵含章道:“如此枉顾百姓性命,我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
祖逖一听,脸色亦沉凝,问道:“是何人所为呢?”
赵含章没有说是谁,只叮嘱他道:“士稚,我封你为冀州刺史,不仅是为防备石勒和拓跋猗卢,更因为你在冀州有名望,你能更快的取得百姓的信任,我希望你能尽早赈灾,使民休养生息。”
赵含章痛苦道:“百姓,太苦了……”
祖逖张了张嘴巴,好一会儿才艰涩的问道:“城外那些乱军俘虏,使君打算怎么处置?”
赵含章:“明日傅尚书会根据他们的故乡分出户籍来,让他们组队归乡,分田地,耕种,以度来年难关。”
祖逖闻言忍不住上前一步,问道:“使君不惩治他们吗?”
赵含章目露痛苦,道:“匪首皆已处决,不过一群被愚弄的百姓,让他们回去吧。”
她能杀了他们吗?
显然是不能的。
而且杀一群跟着起哄的灾民百姓并没有任何意义;
那她能罚他们吗?
可他们身上还有什么东西值得她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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