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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章 人鬼殊途（第2页）

说罢转回头往窗外。

没了穆瑾凄惨的凝望，郁善和谢昭都松了口气，一个继续手上的活儿，但转了个方向，背对穆瑾那头，以免不小心扫眼看到那鬼差面上的惨状，惊吓之中扎错了针。

另一个背着手走到穆瑾一旁，左右瞧也没个位置，索性同穆瑾一块坐在地上，用肩膀撞一撞他的肩，“哎，你怎的了？昨夜你来找我？”

穆瑾抬头看天，唉声叹气，“啊，我昨天去找将军来着，但您不是在办事儿么？我也不好进去。”

谢昭有些不自在，低咳了一声，问道：“是黄泉里头发生了什么事情？”

穆瑾又垂泪，“我实则也没有那么热爱工作。”

谢昭表示明白，“都是为了一份俸禄罢了。”

穆瑾又叹气，“我昨夜将南山姑娘留在九泉下头的玩具和吃饭用的碗，送到冕村里头去了。”

谢昭平平“啊”了一声，鼓励他继续说。

穆瑾道：“冕村有榕树伯守着，我花了一些银子，他才给我进去。”

谢昭挑眉，“榕树伯竟然收你买路钱？！”

穆瑾也不看她，“他说要孝敬将军您的。”

谢昭心中大喜，赞叹道：“真是个好妖怪！你给了他多少？下次还来么？咱们可说好了，你每进去一次，都按昨晚的价格来哈。或者你可以办个月卡啊年卡啊之类的，办好了咱们不限制你进出的次数。”

对个账，待会儿她就跟榕树伯五五分。至于这后头这些，她也是从沈妙那儿偷师来的，做生意么，不得讲究客回头么？

穆瑾无言看谢昭，面上的惨痛、凄楚、生无可恋看得谢昭心里一惊又不忍直视，花了一番力气才不叫自己转开脸，免得穆瑾误会她嫌弃他。

“往后是没有往后了，南山姑娘她爹，亲生的那个，也就是将军您的二哥，将我打出来了。”

“嚯哦？！”谢昭咋舌，“他将你打出来了？！”

穆瑾又接着抬头看窗外的蓝天，仰着头尽力不叫眼泪落下来，但成串的眼泪还是落了下来，鬼差落泪到如今，落的都是血泪，被穆瑾那张虽然俊美但略嫌惨白的脸衬着，着实叫人瘆得慌。

“他说，人鬼殊途。我身上阴气重，南山姑娘身子弱，我若是频繁往来看她，她有一日会被我害死的。”

说罢双手遮脸，低声啜泣，“我往后都见不到南山姑娘了。”

人鬼殊途，多么沉重四个字。

但谢旼护女心切，这份护犊之心谢昭也明白。

听闻南山自婴孩时期便是穆瑾带的，穆瑾生前带大了几个弟妹，在九泉之中是带孩子的一把好手，同南山的感情想来十分深厚。此刻受限，心中必定宛如被剜走了一块肉一样疼痛。

谢昭低叹，说不出什么话，拍一拍穆瑾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