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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人汉子见谢昭来,面上十分激动,但烛九的头就悬在他头顶,他丝毫不敢乱动,一双眼险些哭出泪来,只能谨慎看着烛九,又可怜兮兮用眼风扫谢昭,尽量不动唇,用蚊子一样的音量哼唧:
“谢将军,救命啊~”
谢昭推开烛九邀功一样晃过来的大脑袋,问那络腮胡天人:“大人怎么称呼?”
没了蛇信子在眼前乱晃,又看谢昭一副跟这铁定要成龙的大蛇能说得上话的模样,络腮胡先前觉得必死无疑的心如死灰感立即消散了大半,双目含泪,卑微同谢昭道:
“将军不必折煞我,我不过天上一个小小神仙,不足挂齿。鄙姓别,单名一个峦字,将军叫我全名即可。”
谢昭以双臂将自己挂在烛九盘着的身子上,瞧他全然没个仙气飘飘的气质,跟人间菜市场卖肉的屠夫还真是没什么两样,一下子也不知道该不该信这真是一个天人。
“大人,方才就是你在天上用天雷追打我们么?”
榕树伯跟着谢昭一块儿爬上来的,早就蹦到了烛九头上,随着烛九头低向叫别峦的粗鄙天人,榕树伯滑到烛九鼻尖,好整以暇盘腿坐着,一本正经问别峦。
别峦面上一白,又立即一红,双臂被烛九的身子箍在其中,除了颗脑袋别的也动不得。谢昭只见得他一张脸红红白白的精彩纷呈,一颗头摇得像拨浪鼓,支支吾吾了半天,半句话都不敢讲出来。
“大人,我都瞧到是你了,”榕树伯抱着双臂,正色道,“你是新来的雷公么?”
烛九的头又往前几分,硕大的脑袋直怼上别峦的脸,将于它而言只有拳头大小的别峦的脑袋逼得直往后仰。
“哎……哎……天命难违啊,天命难违……”
谢昭又推开烛九的脑袋,冲着别峦笑嘻嘻的,“别大人,咱们也无心记仇,都知道是天命难违,别大人想必也是身不由己啊,都理解的,理解。”
别峦额上都是冷汗,附和着谢昭笑,笑得十分假。
李容治被人从后头推过来,问谢昭情况。
谢昭挂在烛九身上,往后瞧了一眼轮椅上的她夫君,面上还是有些热,怕一拍烛九的身子,叫烛九别将人盘得太紧,将人勒死了,再问别峦:“大人怎的下来了?是跌下来的还是叫烛九拉下来的?”
她记得烛九先前在天上有几个翻腾,说不得就是在那几个翻腾之间将人一把从天上拉下人间来。
别峦讪讪的,“这……这戈壁有些古怪,我行到它上头,突然就失了重,从云端跌了下来……侥幸没死,但一时也动不得……”
说得十分不好意思,脸上有着可疑的潮红。
这就解释了方才那突然来的天雷为何又突然停了,原来是人从天上掉下来了。
但居然是因为这片戈壁才掉下来的?!
谢昭吃惊,“怎的戈壁里头的鬼打墙也对天人有影响么?我的乖乖,到底是什么样的能人才能造出这样一个鬼打墙阵法来?”
别峦得松动了,艰难掏出一只胖短的手挠一挠自己的脑袋,“我也不懂,我修行浅,还没见过这样的阵法,但我方才看阵中的鬼,分明是从黄泉里头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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