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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今海儿,确实是自己走下来的。魂魄离了身,照她自己的说法,肉身就在丹城之中。
阿魓歪着头,看着今海儿继续提笔认认真真书写,先赞了一声“这字真好看”,才同谢昭慢慢转述道:
“噢,她是见谢将军——就是谢昭你,带着两个鬼魂从丹城的井进去了,她想跟着进去,但这井口好似只有死人才能进去,她就一头撞死在了井边,然后跟你进——什么?!你自己一头撞死的?”
“什么?她是自己一头撞死的?!”
谢昭跟在阿魓后头重复,被阿魓嫌弃看了一眼,“你今天怎的老学别人说话?”
谢昭“啧”了它一声,示意今海儿继续写,又扬一扬下巴示意阿魓赶快看。
“你做什么撞死了跟我下来?”
“她……有求于您,盼您成全,若您不许,我将……不是我,是她!她就在这儿长跪不起。”
阿魓还没念完,今海儿早已写完。写完了,立即起身,施施然跪倒在地,双臂划圆一展,上半身直直往前一扑,额头“咚”一声砸在地上发出好大声响,恭恭敬敬跪倒在那处,十分诚心。
谢昭错愕,随即大叫起来,“哎呀你们是死人啊?!快将她扶起来啊!她这脸面坏了可不得了,下一辈子要留痕迹的啊!”
阿魓嫌弃谢昭的脑子,“他们可不就是死人么?不是死人能上这儿来?”
说罢也不打算动手,它身矮小,虽然有大力气,但身形上来说还不如一个人间的孩童,在拽一个十六岁姑娘这件事情上不占什么优势,还不如看着几个大男人——划重点,死人,不知道要拽这玉似的姑娘哪儿才能将她拽起来,一个个手足无措。
阿魓没动手,穆瑾和阎王坐在那儿也没动。但跟阿魓看热闹的心态不同,这二鬼纯粹是懒得动。
穆瑾从方才就有些心不在焉,觉得今海儿这件事情有些索然无趣,哪怕这姑娘是自己一头撞死在井边,自己走下黄泉的,也没叫穆瑾心里有动半分,满脑子想的都是别的事情。
阎王的懒则是——这姑娘自己强行改了命数,牵扯到与她有关的无数人也要相应改变命数,原本因元良就已经乱了她的命数了,她这一遭,阎王要改的命簿就更多了,简直是成百上千地增加,阎王何止不打算去帮忙扶她?阎王觉得自己能用力强压下在她后脑勺踩上一脚泄愤的心已经不错了。
成百上千啊!再有变动那就是成千上万啊!他要写到什么时候啊?!元良这一桩事情带来的影响,那些堆叠的簿子,他还没开始写,哪怕用百年也写不完呐!这没用的蛮夷婆娘又来搞事情!
阎王心里大大“哼”一声,抄来谢昭的茶水灌了一大口,才将心里怒火压下了一点点,冷眼看着最后是勾奇硕用被绑缚的双手捏住了今海儿纤细的手腕,一用力就将她整个人扯高扯直了,甚至将今海儿提得双脚略略离了地,高举到他身前,凑近今海儿的脸看。
“你不是她,你不是她……但你怎的长得……”
勾奇硕喃喃的,皱眉看着这同他的“今海儿”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今海儿。
谢昭瞧一眼带勾奇硕的蛮夷鬼差,低低咳了一声。
蛮夷鬼差立即会意,将勾奇硕的双手上的捆仙绳立即一拉。绳一动,勾奇硕高举今海儿的双手被拉得往后一弯,今海儿整个身子拍在他身上,将他拍的往后趔趄,差些站不稳往后跌倒,下意识的竟还是先护住了怀里的今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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