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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东方大帝杨言忠手中的长剑,婉莹浅笑道:“能否把剑给我瞧瞧?”接过长剑,婉莹却没有细瞅,反倒递给了天赐,嘱咐道:“你瞧仔细了,看看这把剑有什么蹊跷!”
天赐握着长剑细瞅,突然虎目如炬道:“这把剑是我的剑,但比我的剑稍轻。”拔剑出鞘,这才恍然明白其中缘故,急道:“剑鞘是我的,但剑不是!虽然这把剑与我的剑极为相似,但我的剑是当年师父请人打造的,剑身刚中带柔,轻重适中,取中庸之道。诸位若不信,可以请神龙教的人验明正身。”
杨言忠疑惑地接过长剑,请来圣尉霍天毅、圣相关山月、韩文信三人鉴定。霍天毅对兵器制作一向不熟,不禁望向关山月二人。关山月久不在总教,对上官甫打造兵器之事也不太了解,只好望向韩文信。韩文信细细端详,笑道:“圣童眼光锐利,这把剑的的确确不是圣尊打造的。”
“韩圣相看仔细了!”杨言忠惊慌道。
韩文信摊手道:“杨大帝若不信,我也没办法。当初圣尊命我督造兵器,这些都是我一一校验的,我岂能不知?”
“韩圣相,”杨言忠急道,“你瞧明白了,可别搞错了,这可关系到人命!”
韩文信不屑一笑道:“鄙人以性命担保,这绝不是圣童之剑!就算杨大帝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或者拿什么人要挟我,我也是这番话!”
杨言忠面色难看,咬牙不语。众人听得真切,也纷纷面色大变。
见韩文信左右逢源,一会帮两盟,一会助自己,天赐也疑惑不解,一时分不清他是敌是友。旁边婉莹一眼瞧出蹊跷,趁机小声道:“不要胡思乱想,是时候乘胜追击了!”听到婉莹提醒,天赐趁机扬声道:“诸位都听到了,所谓的证人证据都是有人刻意伪造的,目的就是栽赃嫁祸,企图把杀害张老前辈的罪名安在我头上。如今事实胜于雄辩,我想我不用多说了。”
“天尊且慢!”持国天王凌云思阴声道,“就算证人的话不可信,这把剑也不是你的,但是剑鞘是你的,你如何解释?”
“我已经说过了,”天赐铿锵道,“之前我被人偷袭,这把剑就遗失了,被有心人捡到也不足为奇!”
“你的剑遗失在龙山,天尊的意思是嫁祸你的人在神龙教?”凌云思阴笑道。
霍天毅等人齐齐面色一变,纷纷望向天赐。
婉莹听出话外之音,忙示意天赐稍安勿躁,捻发笑道:“凌天王说对了一半,盗走天赐宝剑之人是神龙教的人,真凶却不一定是神龙教徒。当初天赐被人偷袭,宝剑丢失,能拿走宝剑之人必是神龙教徒。不过此人是否就是杀害张老前辈的真凶,我看未必。两位前辈同日遇害,很明显是有人蓄谋已久。既然杀害朱老前辈的是圣女香雪海,那么杀害张老前辈,并嫁祸天赐之人就必定与圣女有关。如果我所料不错,这件案子应该是独孤胜做的。”
“何以见得?”凌云思追问道。
“因为指使圣女逼死朱老前辈的不是天赐,而是独孤胜,所以逼死张老前辈的自然就是独孤胜本人!”婉莹漫不经心道。
“哼!”凌云思不屑道,“小主这是把我们都当傻子了。我手里有香雪海的供词,还有韩圣相的供词,更有神龙教彭圣督作证,小主还想狡辩吗?”
婉莹冷冷道:“我能看看供词吗?”
“当然可以,”凌云思抬手示意,身后侍从忙双手奉上供词。
盯着供词细瞅,婉莹眉眼带愁道:“韩圣相,贵教有香雪海的笔迹文本吗?”
“有!”韩文信笑道,“我已经命人带来了。”
婉莹也招手示意,晴儿忙献上一个匣子,婉莹指着匣子道:“这是当初香雪海为魔婴绘制的神龙教地形图,上面有香雪海的亲笔标注。这副地形图与神龙教的文本对比,想必诸位对香雪海的笔迹应该过目不忘。她的字秀外慧中,虽然不够大气,却足够精致,与旁人不同。”
将手中香雪海的供词与地形图、书信文本放在一起,婉莹负手笑道:“这三样摆在一起,我想只要擅长笔迹对照之人应该能瞧出蹊跷。诸位若不了解,我可以说几个方法:一为字体法,每个人擅长字体不同,篆隶行草楷,总有一样是你最惯用的。二是书写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书写习惯,横竖点捺、撇折交叉、遣词用语、词局顺序等。三是差异法,墨水、印文顺序是自然而成,如果有人刻意伪造,必然会露出马脚。还有透光法、水浸法,我就不列举了。”
凌云思不屑一笑道:“小主不妨直说,你觉得这份供词是不是香雪海亲笔书写?”
婉莹仔细打量,先是眉头紧蹙,继而笑上眉梢道:“是又不是。”
“什么意思?”众人纷纷错愕,杨言忠也顺势逼问。
婉莹指着供词中“嵩”“煦”二字道:“香雪海的所有文书副本我都看过,唯独不见这两个字。巧合的是供词中出现了这两个字,而这两个字独独不是香雪海的笔迹。”
“小主是如何看出的?”凌云思面色阴沉道,“香雪海之前没有写过这两个字,就是无迹可寻,既然无迹可寻,小主为何坚信这两个字不是她的笔迹?”
“拆字法!”婉莹笑道,“香雪海虽然没有写过‘嵩’‘煦’二字,不过她写过‘巅’‘高’‘晴’‘烈’等字,通过对比可以发现,二字是别人仿写的。”
“小主有什么证据?”凌云思急道。
“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婉莹指着二字道,“香雪海写过‘高’‘膏’等字,她的习惯是上下两口始终一致,很有忠贞之道。再看供词中的‘嵩’字,规规矩矩,毫无特色,可见仿写之人根本不懂她。还有‘煦’字,香雪海写‘晴’时,总是左右各占其半,写‘独孤’等字也是如此;但这个‘煦’字左小而右大,不是她的书写习惯。更重要的是,这所谓的供词是别人拼接而成,并非香雪海新写的。”
众人齐齐大惊,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不休。
婉莹一点香雪海手印道:“手印和署名顺序颠倒,很明显是有人故意描红,以掩盖手印在前,署名在后的真相。”
凌云思面露尴尬,怒道:“姑且不论这封信是不是假的,小主拿什么证明天尊与张老前辈案无关?仅凭一个来历不明的老妇一面之词,我们如何相信当日拿着剑鞘出现在青城山下的不是天尊?”
婉莹捻发沉思,见晴儿、天佑早已离座而去,不禁扭头瞅向通往殿门的大道,突然笑道:“当然,当日天赐并不在青城山,而在江宁镇。”
“谁能证明?”凌云思急道。
“贫僧!”一个低呼从远处传来,众人扭头望去,只见晴儿和天佑护着一人出现在大道上。那人身披袈裟,手握佛珠,面相十分和善。
天赐定睛望去,只觉有些面熟。
婉莹笑道:“我为诸位介绍下,这位是灵谷寺方丈侍者无相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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