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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第3页）

何大人霸气地坐在椅子上，用居高临下的目光盯着趴在地上的小太监看。

“之前本官看在陆羽陆大人的份上没对你用刑，如今过了这么些时日你还不肯说实话，就由不得本官重罚于你了！”

那小太监衣衫凌乱，发丝如草，看上去是已经受过不少刑罚的模样。

“除夕当晚，你究竟在茶阁暖阁外头的长廊上看见了什么人，还不快给本官招了！”

“是奴才杀的茶吏，是奴才做的……”

何大人当真是不客气了，直接叫下属拿了刑具过来，就要往小太监的十指上夹，却又猛地叫了一声“停”，只怕在上元节搞出一条人命来，遭神鬼责罚。

“本官今晚兢兢业业为圣上分忧，不像他陆羽，只会躲在官舍里面吃好喝好高枕无忧，偏就遇见了三顺儿你这种性子倔的货！”

何大人一拍桌子一叹气，“不如这样，本官来与你做桩交易如何？”

小太监只用不畏惧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官僚，没有应一句话。

“三顺儿，只要你把自己看到的去过茶阁之人的名字告诉本官，本官就把你放了，还安排医官给你诊治如何？”

小太监不信，所以神色如旧。

何大人一下子站了起来，承诺道：“本官不失信于你，否则天打雷劈！”

小太监这才抬起了头，准备如实交代。

“何大人对你仁至义尽，”一个陪审的下级官吏催促道，“你还不快说？”

“是。”

“除夕之夜，奴才前去茶阁给里面养的草木铺草杆子御寒，正干着手中活计，就看见吴姓茶吏从暖阁里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要说自己不想趁机杀了他是没有的，但终究忍了下来。”

“没想到吴姓茶吏自己撞到长廊柱子，眼角被碰出好大一块淤青来。奴才只见他用手不停地按压头部，就跟是得了头风病一样。才没一会儿，他竟然混身抽搐，神智不清，半身扎进了长廊檐外的雪地里，混身抽搐不止，发出‘啊啊……呀呀……’的怪叫声出来。”

“奴才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救他，却看见苏炳章苏大人走了进来，就猜测，苏大人应是听见了声音，心想：茶阁的长官大人、茶博士、茶御史都不在，有人呼救定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进去一看也无妨。”

“奴才原本是想过去跟苏大人打声招呼的，没想苏大人已经开始救人！他从身上拿了一个金元宝出来，撬开吴姓茶吏的嘴巴，只为理顺那茶吏的呼吸，却……却没想到那茶吏忽然死了！苏大人吓了一跳，匆匆离开。”

“奴才……奴才是怕何大人你再往下查，会将苏大人误认作杀人凶手，才前来自称杀人的啊！”

何大人气道：“三顺儿，你都能够替苏大人作证他是救人而非杀人的了，何须再整出这顶罪的幺蛾子来？”

“奴才，奴才糊涂啊！”

“你是糊涂！”何大人明辨道，“但是苏大人携带假金元宝一事，有你的目击证词，证据确凿，应当论欺君之罪来办！”

小太监啜泣不止。

“本官之前允诺于你，不会出尔反尔。”何大人对手下吩咐道，“来人，将三顺儿释放，明早安排医官来为他疗伤置药。”

小太监只往地板磕了三个响头，竟不知——

是为了感谢刑部何大人的释放之恩，还是为自身的言语后悔。

自身若是不把当夜的事情一一向何大人说明，那恩人苏炳章苏大人又怎么会得一个制假金元宝和碎金碎银的“欺君之罪”呢？

“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到头来，苏大人是死罪，自己却活了下来，这算什么呢？这，到底算什么呢！

“来人！”何大人又是一喊，“即刻去向圣上回话，就说‘假金假银’的案子本官审出源头来了，正是：文星阁林阁老手下的文官苏炳章！”

“是！”

【注1】刘长卿诗作

【注2】高镖头怕自己的无心之说，会神差鬼使地把展副爷惹来长安，见第4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