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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犇此举虽说莽撞,实也存了算计,此前早闻汪毓中了化气散摧使不得内力,而自己在这一载时日的摸剑中多多少少悟出了点剑气的使法,铁剑碰到剑气,当可摧可断,料汪毓也遭受不得,不比试其他单凭此点,马犇还是有信心赢了汪毓的,所然一时成竹在胸剑走偏锋,也多是心思缜密之想,非尽是莽夫行径。
“首遭便是碰到了两个刺头啊!倒也不妨,早在入宗之日我便讲过可不拘小节繁文缛节不必尽守,练剑总不能将棱角磨没了,人可不就傻了么?那么好,一个愿试一个愿比我也乐得再看,米老头自作主张咱们加赛一场!”
米琮侧身让开,伸指点了点台下的马犇:
“可规矩毕竟是规矩,无以规矩不成方圆,你胆敢挑衅剑宗权威,我不可不惩,但你不惧权威如此敢言我又不舍尽惩,这样,老某斗胆做个主,你若是赢了,我准你晋入第二场,若是你输了,赫堂主之门三年内你不可进,同外门弟子一同从白衣无根做起,剑也能练,活也得做。”说完转头视向一旁众堂主处:“赫堂主,可有异议?”
“谨依米堂主之言,是此子颇有胆识却不是低调能忍之徒,性子无分好恶实与我脊堂门风颇是不合,三年期短,无意再收。”赫连济目着马犇失色面容,摇了摇头安抚又道:“可死潭尚需活泉来激,没有马小子这样的刺头显眼搅拨,我堂也失生气,一载一载复一载,如何等得起。米堂主,更为一载若何?”
“好,承有赫堂主之意,便是一载。”
“谢二位堂主成全,马犇势必要入了第二轮!”提足一跃马犇复上练武台,此时手中握着的可不是先前那一柄细细窄窄的服剑,而是为了能入脊堂自己托人来打造的镔铁重剑,剑身阔近两尺怕是十倍粗于汪毓手中那柄白剑,若再谈重量,四十又五,重过何止十倍,且不论剑技怎样,单两剑相碰汪毓手中窄剑如何讨得了好。看样子马犇还是要厚着脸皮再占了剑上的便宜。
“汪兄弟,请教了?”
“好不知耻的马兄,汪兄的服剑如何胜得了你手中巨剑,汪兄仁厚不便指出,你倒不害臊,径自提过来比试了,端的由你?来来来,我手中这柄剑给你。”钱炜将漆有肆一字的铁剑提了过去。
“钱兄,无妨。”汪毓止住了钱炜:“一则你手中铁剑已比过一场,剑身怕不如我之服剑坚固,我倒也不愿占此便宜,二则汪毓也早就想领教领教何为重剑,不打紧,先叫我试试吧。”
被钱炜一激马犇面红露怯,但为了入第二轮仍是强撑着逼住自己不要退了,再经被汪毓这一说,外面的一张脸皮红得可是比熟透了的柿子,一柄阔剑举在手中只觉得怎么握都是别扭。
“恁的托大?别叫失了手了,不然将我那柄重剑借你吧。”钱炜在汪毓耳旁低语。
汪毓笑了笑,拍拍胸脯:“如何不信我?再说你那重剑我又如何使得上来。”
钱炜疑虑收起回以笑意:“也是,差点忘了你是何人了?要我操什么心呢。”纳剑入鞘退到原处。
米琮只在一旁坏笑并不言语。
“请!”
“马兄请。”
马犇仍不客气,当下抡转重剑刮起阵阵小风,风随剑动如芒附着,再又几转圈过叫内力罩上,此时风衣转青罡已成剑气,一股稀薄的剑罡罩上了重剑。
“不错!内力不足外力来补,巧借风势弥补自身实力不足硬是开锋了剑气,这小子也不简单!”柳如是双眸放光,沉息已久的爱才之心又是跳了出来。
“万剑宗,不招无名剑。”花万剑面露得意:“这便吃惊了?我要是告诉你毓儿无师自通,早在数年前就能靠一己之力使剑气外化,你信是不信?”
“啊!”柳如是张大的嘴巴又是阔了一圈,能是塞下一整个馍馍。
“不对!谬矣谬矣,差点便让你带到沟里去了。”柳如是侧身盯着花万剑:“马小子另说,剑气外化如无名师相教,纵有傲人天资也不过是只无头苍蝇,‘无师自通’?你当初被救时那几月的教剑,当我忘记了?”
“哦,如此说来我倒真为名师。”花万剑贱兮兮地回看向柳如是,眉头上挑。
“嗯,堂堂万剑宗宗主,怎不能算名师,你万剑诀终究是上上剑诀凭我目前柳剑诀实远远比不过,这也是我最服你的。”柳如是破天荒没有以言相激,“汪毓小子这等年岁便能外化剑气,未来可期未来可期呀,若身得正观他日后成就,不在你我之下。”
花万剑捋了捋胡须,神态甚慰:“此话甚是爱听,老柳爱才之心倒是赤诚,慢慢看便是,毓儿的惊喜,远非此般。”
汪毓平白一剑拼上了马犇缠罡阔剑,剑刃相抵之处火花四溅,劲力消去后但见两剑完好并无崩碎断裂。
“好力气!”马犇不由赞呼出口,到底存了愧疚这第一下不敢用全力,收了力气也稀了剑罡只想着将服剑斩断不叫暗劲伤了人,不曾想对方却是轻轻松松迎下这一剑,看表情远是云淡风轻。
“再来,马兄毋需留力,莫不是看不上我汪毓?”这第一下汪毓也是留了力来作比较,杂家七合手法未用内力也仅催发丝许只不叫服剑崩断,更不必说使那叫柳如是都能眼馋的剑气外化了。
“好,那我可要使力气了,汪兄眼亮可看准了崩断的剑碎,莫叫其划了身子!”手上发力,八分力裹来。
开山!搬天!
重剑势沉自头上劈来,汪毓心头滋劲屈于重剑之下,使两处手法劈顶了上去,只听一声“铿——”震耳欲聋之巨鸣,巨大火花处一股声浪掀开,两人身旁青砖似蛛网般龟裂蔓延,钱炜等人离得近的连忙摧使内力护住耳脉,倒是无恙,旁席的观众可就惨了,实力不足的双耳喷血昏死当场,几位堂主赶忙起身打去了声浪护着身后。
两剑仍是完好。
“这俩兔崽子!”花万剑无形剑气化去了掠至楼台的音波:“老米不给我省事也只是将我的砖戳上几个窟窿,这俩差便给我把练武台拆了!不当家不知油盐贵,一块砖顶上好几把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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