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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陆有酆都,酆都临渡川。
但渡川非水,乃是一个横列大陆的断川。
断川深不可测,宽不见沿,千仞岩壁上,深穴如蜂巢,其上挂有累累悬棺,斑驳剥落,随飓风摇摇晃晃,正是猿愁渡,鸟愁飞,魂也幽幽,魄也幽幽。
天色昏暗,往日里杳无人烟的地方竟于同时一时间出现了三个人。
站在左边的是自泽国而来的提灯人,站在右边的则有两人,一人皮肤青紫、笑容刻毒,另一人高额薄唇,眉覆霜雪,正是自剑宫叛出的薛天纵!
双方于渡川前对视一眼,又如轻烟般彼此交错而过,似并未看见前方之人。
而后白衣提灯人先行一步,前方天堑对他而言恍若无物。悬崖边上,他一步踏出,人已站于一道横渡渡川的极细铁索上。劲风大作,铁索骤扬,他再向前一步,人踪更渺,独留那长长铁索,高高扬起,哗啦落下。
此际,薛天纵方才开口:“那是谁?”
青皮人一看也不敢看提灯者,听得薛天纵问话,小声开口:“那位大人是大祭司身旁的左右手,真名未曾流传,自称提灯人,因手中常提一盏灯,灯又常换,大家都叫他点夜繁灯。”
薛天纵一扬眉:“原来如此。”他目视前方,“此是酆都,传言——酆都鬼也哭。”
青皮人道:“外人入酆都,有一规矩。”
薛天纵:“手上需有人命在。”
青皮人微笑:“不错。但东剑于幽陆偌大名声,其下自有累累血痕与枯骨,就不需要再杀一人证明自己……”
薛天纵:“我既来此,当携拜礼。”
一声落下,大好头颅冲天而起!
漫天血雾中,青皮人脸上笑容依旧,眼睛仍眨,薛天纵宝剑在背,拂尘在手,沐浴血雨来到铁索之上。
风动,棺动,声也动!
来自蜂巢悬棺中的声音重叠交错,隆隆震耳:“东剑——为何而来——正道——不可入内——”
薛天纵并未答言。
他抬起手,宝剑入掌;他一合掌,万风齐号。一缕风是一柄剑,千万缕风呼啸于此,千万柄剑环绕薛天纵!
风声剑啸里,薛天纵之声回荡天地:
“吾今日,弃东剑,号东魔,出剑宫,入酆都。拜礼已呈,谁人想拦?”
风将薛天纵之声送于遥遥远方。
酆都城内,提灯人脚步轻停,而后面不改色,继续向前,一路过许多关卡殿宇,最终在正殿见到大祭司。
大祭司乃是酆都之主,脸覆金色面具,身着紫黑大氅,声音似金石相击,莫辨男女。
大祭司道:“你回来了。”
提灯人:“是。”
大祭司:“成功了吗?”
提灯人:“已找到我们所要的地点。”
大祭司:“做得好。”
提灯人谦卑道:“全赖大祭司神机妙算——现下万事俱备,只要我等将大辰之盘与太虚之刃结合,便可获知血脉所在。待得到界渊血脉,将其带往‘转生之地’,大祭司的‘夺日计划’便大功告成。”
大祭司:“大辰之盘在世家,太虚之刃在剑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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