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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的帕子上一缕鲜红的血丝,司聪的瞳孔猛地放大。
她惊恐的攥紧了帕子,死死的攥着那缕血丝,恐怕她一松手,叶琛便瞧见了。
叶琛虚弱的喘息着,眼光无力的看向司聪。
“你,你别害怕,早晚的事,我,我的身子,熬不了多久的,我,我不该心存幻想,我,你,咳咳,跟了我,你,你还得做寡妇,你,你别哭。”
司聪泪如雨下,握着他有些枯瘦的手。
“你别说这些,你好好养着,配合着医师把病治好了,咱们来日方长!”
叶琛眼里闪过一丝希冀,挣扎着想要起来,司聪按住了他。
“好好躺着,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得能好起来啊!”
叶琛握住她的手,神情殷切。
“我,我还能,还能娶你吗?”
司聪望着他殷殷的眼神,心里一阵抽搐,眼里涌出了一汪泪水。
她微垂下头去,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我还是自作多情了,咳咳!你说,你是寡妇,配不上,我,咳咳!我就娶了个寡妇,我让你,让你知道,我,我不在乎,咳咳!”
叶琛的咳疾很严重,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司聪的手一直在他的背上轻轻抚着。
“你,你说,你说你,咳咳,说你带着六个,六个孩子,傻子,傻子,才愿意,咳咳,才愿意娶你,咳咳,阿,阿香,我,我愿意,咳咳,我就是傻子,我,我愿意!”
司聪哭成了泪人,一会儿抚他的前胸,一会儿抚他的后背。
“好了,不说了啊,不说了,你好好歇着,不说了!”
叶琛无力的手猛地攥紧了她的手,狠狠喘息两下。
“不!我要说,你让我说,我,我是鳏夫,也,也带着个孩子,阿香,如今,我,我与你一样了,我们,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了,咳咳咳!”
说完这一长串的话,叶琛猛烈的咳嗽起来,似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了出来。
又是一块血丝,比刚才的还要多一些,司聪害怕极了,仿佛看到了林黛玉的结局,她心慌不已。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我知道,你的心思我都知道,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一拖再拖,阿琛,对不起!”
司聪攥着帕子的手青筋暴起,指甲掐在肉里,印出一排血印。
叶琛抬手抚上她的脸庞,擦着她不断滚落的眼泪,凄然一笑。
“别哭,不赖你,不,不赖你,是,是造化弄人,是我无福,是我不够好,是我没做好,让你,让你没指望,都是,都是我不好,你别哭,我,我会心疼的。”
司聪握住他的手在腮边贴着,泪水打在叶琛的手上,像烙铁一样,烫的他心里火烧一般灼热。
“那你这样我就不会心疼吗?就是有天大的事,你也不能这般作贱自己啊!那牌坊是死的,人是活的,总会有法子迈过这个坎,多少风雨我们都闯过来了,难道要为着这点事就寻死觅活的,你就忍心抛下叶伯父,抛下阿宝吗?你心里,就只有那一件事了吗?”
叶琛火热的心倏尔冷却下去,温暖的眸光中,透出一抹绝望的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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