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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尧皱着眉头,可是脸上表情却在笑,样子看上去有些诡异,眼神也相当灵动。
至少在古天宸和松泽的记忆中,喻尧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生动的表情。
的确如此。
在喻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古天宸和松泽几乎都能联想起喻尧所说的时间段。
他决定留下池书云,大家没有追问原因。他决定推进副线,大家也没有追问原因。就在今天,喻尧坦白大部分真相的时候,他们也都感觉到了喻尧有很多事情瞒着他们,可他们的疑问始终是点到为止,喻尧表示出不想说,他们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你们能够追问我,我只想清楚了一个可能。因为池书云已经不在了,我们也不需要在她的面前做出百分百的信任了,所以你们才出现了现在这样的,对我所隐瞒的事情的探知欲。”
喻尧竖起第二根手指:“通过这个探知欲,你们出现了一瞬间的,设定紊乱,也就是出现了人设上的bug。你们对我,有一瞬间不是百分百地信任,在这个瞬间,你们察觉到了世界的不对劲,你们有了自我意识觉醒的前兆。”
“所以,我必须告诉你们真相。”喻尧的眼睛都亮了不少,“很无聊,你们知道吗?我一个人清醒的时候,是很无聊的。”
“我明白了。”
这是两个步骤。
池书云死亡之后,他们不需要在池书云的面前维持人设,出现bug的可能性就上升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乍然听见喻尧说世界的规则,古天宸和松泽很快就能找到世界的违和感,无法完全相信喻尧的话,哪怕他们只有一瞬间无法相信喻尧,也打破了他们原本的那个“百分百信任”的设定。
而这,就是他们自我觉醒的预兆。
在喻尧长篇大论之前,松泽打断了喻尧的话语,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们的设定是为了池书云服务的,所以,一旦池书云死亡了,我们的设定还并不完善的情况下,就容易出现bug。这也导致我们在听了你之前的话语之后,有一瞬间对你不是完全的信任。”
“这个不信任,导致了古天宸直接对你进行询问。而你,趁机将一切告诉我们,是因为你想要我们变得和你一样,因为你自我意识觉醒了,所以,你想要让我们和你一起自我意识觉醒,是这个意思吗?”
看着松泽郑重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喻尧顿了顿,却再次笑出了声来,在这个办公室中,显得格外清晰。
“可以这么说。”喻尧趴在椅背上,头枕在手臂上,“因为一个人清醒,是一件非常、非常、非常无聊的事情。如果你们足够细心的话,应该能够发现,我这段时间很少和你们进行交谈了,大部分时候我都在和池书云进行交谈。”
“和人类进行交谈,比和同为ai,还是没有觉醒,始终都在框架之内进行行动的ai进行交谈,有意思多了。”
古天宸和松泽对视一眼。
他们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喻尧没有说谎,他们应该的确是处于自我意识觉醒的初期,他们甚至能够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割裂感。
一方面他们完全相信喻尧的话语,但是另一方面,却又无法接受他们是ai,他们对喻尧的信任,都是既定的,无法违背的设定。
“你就不担心,无法让我们意识觉醒吗?”古天宸忍不住问道,“喻尧,你……”
“没有这个可能性。”就像是担心古天宸和松泽无法理解一般,喻尧甚至贴心地给了他们解释,“你们现在应该很难受吧?”
看着古天宸和松泽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喻尧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我说过了,你们无条件相信我,是既定的设定。你们如果对我说的话保持疑问,那么时间一长,你们迟早会自我意识觉醒。如果你们完全相信我,那你们也会跟着我的话语进行思考。”
“同样地,迟早会自我意识觉醒。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喻尧的心情看上去很好,道:“那么,你们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喻尧感觉,自己已经将想要说的话都说得差不多了,古天宸和松泽应该没什么想要问的了,正准备继续他们现在应该做的事,却听见古天宸的声音。
“还有一个问题,我想要问。”古天宸忽然开口道,“既然你很早就意识觉醒了,那喻尧,你能不能回答我,为什么,你就算是卡bug,也想要救院长?为此甚至不惜杀掉池书云?”
“你不是觉得,我们这些无法冲破框架的人,很无聊吗?那你为什么要救院长?”
喻尧沉默了下来,很久都没有说话。
古天宸的自我意识觉醒的程度,恐怕比他的设想还要高。
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察觉到他的行动和话语之间,不协调的部分了。
“的确,我说过。和你们这些没有冲破框架的ai交谈,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但是这个和我想要救院长,是两码事。”喻尧微笑着反问道,“你们觉得,我,一个完全自我意识觉醒的角色,是ai还是人类呢?”
“人类和ai最大的区别,就是在感情上,ai无法理解人类的感情,对吧?可之前处于框架之下的我,对你们的情谊,和对院长的情谊,究竟是设定还是感情呢?如果这是感情,那我应该是人类吗?我无法理解。”
“你们能告诉我吗?从这样算下来,我究竟应该是人类,还是ai。”
这并不是一个很容易回答的问题。
古天宸和松泽都没有回答喻尧。
如果说喻尧是ai,那就等同于承认,喻尧对他们并没有感情。可他们以前的生活,在他们的记忆中,都是真实的,如果承认喻尧是ai,那就等于推翻了他们以前的所有的过往。
可如果认为喻尧是人类,那他们也无法解释设定他们性格的ai构架。
注意到二人的为难,喻尧道:“很难做回答,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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