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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们俩松不开手,这还怎么合离?压根就不可能散伙!哪里有散了伙还一天到晚腻在一起的?
要真能够的话,当初他们又成这个亲作甚?
裴夫人当先着:“亲家出马,一个顶俩!果然这事儿还得你来!”
梁郴他们也为之振奋:“照他们俩那性子,日子可以不过,朝廷上的事却不能不管!”
裴昱就催起来:“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给他们下任务去!这俩冤家,可真是闲的!”
宁夫人遂起身:“他们在何处?我们这就过去!”
……
厅堂那边正议得火热,屋里头,这个时候的傅真他们已经没有什么话好说。裴瞻躺上了榻,傅真就在屋里转悠起来。
这整个院子都是裴瞻从小到大住的地方。在成亲之前,傅真现在所居的正房就是他的住处。成亲后他让人把这间耳房给收拾了,作为平日起居之用,不管他有没有在正房留宿,此处都没有被闲置。
但傅真这还是第一次踏入这间屋子,屋里的摆设自然是讲究的,床榻具备,墙上挂着兵器与盔甲,也有两幅字画,绣着松林虎啸的屏风一侧,靠墙摆着两个大大的书架。
傅真走到架子前,细细看了一轮,几乎全都是兵书,还有一些快磨出了毛边的文书卷宗。她抽出几本来翻了翻,只见都是抄录的一些史上经典的用兵之策。当中许多地方都做了批注,字迹工整,不难认出来是裴瞻的笔记。
卷宗插入的时候掉下来一张折起的羊皮舆图。
她信手打开,原来是大月的国境。上面有好几条迂回的路线,仔细看去,原来是将当年如何攻克大月的历程尽显在眼前了。
带着舆图看了半晌,她转过身去看榻上的裴瞻,只见他平躺在榻上,竟然已经睡着了!
傅真走过去,在榻沿上坐下来,打量着此刻的他。
他一只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顺势搭在胸腹上,枕着单手的缘故,他的脸微微向外侧转着,轻闭的双眼由浓密的睫毛勾勒出两道弧线,高挺的鼻梁在脸庞上盖下一片阴影。
在西北历练出来的高大身躯此刻铺陈在花梨木雕刻的精巧锦榻上,更显得挺拔颀长。
如此这般的男子,如若还将他与多年前那个别扭的小男娃相提并论,属实是不应该了。
傅真再次环顾着这陌生的屋里,为这几个月里对他的疏忽而有些惭愧。
仅就那个约定而言,在帮她复仇的事上裴瞻掏心掏肺,可她自己却着实未曾想过如何反馈予他。
当她口口声声说复仇不是他的全部时,这些日子对裴瞻的疏忽,倒反而打了她的脸。
如果她不是满心满眼的复仇,对裴瞻起码也该有些不同,哪怕依然当他是侄儿辈,傅真也未曾像对待梁郅和程持礼那般不见外。
裴瞻心有怨怼,倒也合乎情理。
傅真再度深深地看向手上的舆图,又把目光转到他的脸上。
七月底的天还不算太凉,门窗全锁的大白日,屋里密不透风,他的额头与鼻尖都已经有了薄汗。
傅真掏出帕子轻轻帮他拭了拭,还没来得及收回来,裴瞻就睁开了双眼。
傅真的手停在半空,暗地里有被抓包的心虚,面上却不动神色。她把帕子塞回去,说道:“看来你昨晚没睡?”
裴瞻像是没听到这话似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她。
傅真扯了扯嘴角,又道:“你接着睡,我去那边翻会儿书。太阳下山前,他们总归会把我们放出去的。”
她果然拿着舆图走向了屏风后的书案。
裴瞻把脸转过来,看着屋顶。
一会儿他又转头,看着已经在凳子上落座的她。
随后他目光往下,对准了余光里脚踏下的一封信。
他坐起来,弯腰要把信捡在手上。看了一眼封皮后说道:“泰山馆的李仪?”
傅真闻言抬头,顿时哦了一声,又走了回来:“李老爷子前几个月出京城料理他的铺子,快回来了,却不知为何特意送封信过来,说是一到京城就要来找我。”
裴瞻望着她:“料理什么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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