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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赫将余长远叫到身边,两人低声说了半天,唐赫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燕独飞一眼,冷笑道:“想不到你便是青海夺命三剑客的老三,老夫真是走了眼了。”
燕独飞道:“唐老镖头言重了,只能说你是贵人眼高罢了。”
唐赫道:“眼下大家一起发财,就请燕先生退在一边,让咱们打开乔先生的坟墓,取出墓中的东西罢。”
燕独飞将长剑在身前一举,道:“若想打开我师兄的坟墓,便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唐赫脸色一变,正想说话,岳铁崖阴恻恻地说道:“好,那就让我来取你的性命。”
那日在顾家老店之中,岳铁崖被燕独飞出剑偷袭吃了大亏,心下一直记得此仇。眼下已方人多势众,燕独飞却落了单,正可以趁机将此人除掉,以雪当日之耻。是以他越众而出,右手铁手套一挥,便要上前动手。
庄恒云急忙抢上前来,拦在两人中间道:“大家都是为了求财,何必伤了和气?”
他说到这里,转头对燕独飞道:“燕老弟,你还是听唐老镖头的话,退在一边罢。”
燕独飞喝道:“我青海派虽只有燕某一人,却也不能任人欺凌!”他说到这里,左手在乔思南的墓碑之上猛然拍了一掌。他激愤之下,这一掌力度却是不小。只听“喀”的一声响,那墓碑竟然向地面陷了下去。
这一下大出众人意料之外,不由得齐齐后退了几步。只见火把油松照耀之下,那墓碑缓缓沉入地下,待墓碑顶部也缩入地底时,地面转瞬合拢,再也见不到墓碑的影踪。
众人面面相觑,唐赫沉声喝道:“姓燕的,你捣什么鬼?”
燕独飞脸上却也是一片茫然,正要说话,只听得一阵“哗啦啦”之声大起,那供桌表面裂开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大洞,随即缓缓升起一个锦匣。
众人眼睛齐齐盯着那锦匣,目光中全是贪婪。岳铁崖距那供桌最近,此时哪还顾得了其它,伸手推开了挡在身前的庄恒云,便向那锦匣扑了过去。
便在此时,一直站在一边的厉秋风看到燕独飞的眼中露出一丝阴毒的笑意。
唐赫见岳铁崖伸要抓向锦匣,心下大急,高声喝道:“岳兄住手!”
岳铁崖虽应唐赫之邀联手对付泰山派,但心下各自都有所防备。此时眼见锦匣就在眼前,岳铁崖暗想:“唐老儿贪得无厌,为了银子谁都能够出卖,今日若是能找到宝藏,免不了还是一番争斗。我若是将锦匣抢在手中,便占了先机,唐老儿投鼠忌器,自然不敢对我下手。”念及此处,他更不能收手,仍然向锦匣抓了过去。
眼见他要抓到锦匣,忽听得“嗤嗤”之声大作,岳铁崖大惊,只觉得眼前寒光闪动,他百忙之中向旁边滚了出去,只听“噗”的一声,右腿已然中了一枚暗器,登时痛入骨髓,忍不住惨叫了一声。
此时从石室四周的石壁上突然打开了很多小孔,从中射出弩箭。这一下事出仓促,众人全无防备之际,这弩箭又急又密,只听得石室中全是弩箭破空之声,夹杂着中箭之人的凄厉惨叫,一时间乱成一团。
过了片刻,弩箭终于不再四射,众人这才惊魂未定地站起身子。只见遍地都是伤亡之人。弩箭散落了一地,伤者不住翻滚呻吟,叫得格外凄惨。
唐赫见机甚快,听到“嗤嗤”声时便即一个跟头翻出了石室,将身子紧紧贴在石壁之上,是以全身上下一点伤都没有。此时见弩箭已经射完,这才小心翼翼的走进石室,对手下一名镖师道:“快快救助受伤的兄弟!”
那镖师答应了一声,急忙抢上前去扶住一名疼得正在地上翻滚的镖师。那镖师疼得狠了,双目圆睁,右手乱抓,正好在扶着他的那名镖师脸上抓了一把。那镖师惊呼了一声,随即倒在地上,捂着脸不住惨叫。
唐赫心下一凛,高声喝道:“这弩箭有毒!大伙儿先不要碰受伤的弟兄,都躲到一边去!”
此时马老拳师刚将岳铁崖扶起,听唐赫这一声叫喊吓了一跳,右手一推,便将岳铁崖摔出一丈多远,自己退到了唐赫身边。
石室中未受箭伤之人听得唐赫提醒,人人心惊,哪还顾得上救人,全都逃到石室门口,紧贴着隧道石壁。只剩下厉秋风、燕独飞、许鹰扬三人站在乔思南坟墓旁边。地上躺着十余具尸体,另外还有十多名伤者正自在地上翻滚,发出凄厉的叫声。只是他们翻滚了片刻,便即四肢僵硬,慢慢地躺倒在地,眼见是不活了。
岳铁崖被马老拳师摔出一丈多远,此时倚坐在石室西侧墙下,嘶声叫道:“唐老英雄,快来救我!”
唐赫皱了皱眉头,转身对众人说道:“哪位带了解毒的良药,不妨给岳老怪敷上!”
只见一个黄袍人走了出来,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对唐赫道:“我这倒有本门的清魂丹,只是不知道是否能解了此毒。”
唐赫见这人正在河北飞星门掌门人贾阮,知道飞星门擅用毒药,当下对贾阮道:“那就劳烦贾掌门去为岳老怪解毒。”
唐赫本来就对岳铁崖颇有戒心,此时见岳铁崖中了剧毒,便是救了性命,一时半会也帮不上自己的忙,是以言语中便少了许多客气。此前他本来一直称呼岳铁崖为“岳兄”,待岳铁崖受伤之后,不知不觉之间变成了“岳老怪”。
贾阮走到岳铁崖身前三步之外,却也不敢走近,将药丸举在手中,对岳铁崖说道:“岳兄,这是本门的清魂丹,你将它含在口中,不要咽下,待唾沫将其化开之后,能解百毒。”
岳铁崖此时只觉得心跳极快,似乎要从口中跳出来,四肢百骸酸软无力,便如千万支细针同时攒刺一般。见贾阮将药丸扔了过来,勉强伸手接过,颤声说道:“多谢贾掌门赐药。”说完右手颤抖着将药丸送入口中,勉强盘膝坐好,运功抵御体内的剧毒。
唐赫盯着燕独飞道:“姓燕的,你好阴毒,竟设下了如此毒计。”
燕独飞冷笑道:“这机关又不是我设下的,谁教岳老怪心急?老唐,岳老怪不听你的号令,想抢这锦匣在手,好让你投鼠忌器。他可没把你当老大,你又何必为他出头?”
唐赫知道他这是出言挑拨,不过对于方才岳铁崖不听自己吩咐私自想抢锦匣的举动,他心下甚为不满。何况从适才的情势来看,燕独飞只是碰巧触发了机关,倒也怪不了他。此人是乔思南的师弟,对这坟墓所知的情况定然要比自己更多。何况听余长远方才所说,他与五虎山庄也有过节,自己正好可以加以利用,让双方互相牵制,倒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念及此处,唐赫哈哈笑道:“这些事情咱们暂且不提。燕老弟,方才多有不敬,还请不要见怪。”
燕独飞何等机灵,瞧着唐赫前倨后恭,立时猜到他的心思,当下笑道:“唐老英雄言重了,燕某佩服唐老英雄的人才武功,倒也愿意和老英雄联手,只要不毁坏我师兄的坟墓便成。”
唐赫指着那锦匣道:“东西既然不在乔先生的墓中,咱们当然不会去碰他的坟墓。只是从刚才的弩箭来看,这坟墓中的机关当真厉害。敢问燕老弟,这锦盒应如何打开?”
燕独飞皱了皱眉头,道:“我师兄在给家师的信中并未提到他墓中的机关……”
厉秋风心想:“适才岳铁崖抢夺锦匣之时,燕独飞目光中露出阴毒笑意。他定然知道这墓中的机关,只是想借着机关杀掉岳铁崖。此人武功高强,诡计多智,阴狠毒辣。这一路之上虽然与自己联手对敌,但此时已到了皇陵之中,只怕此人随时会翻脸,须得小心在意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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