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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荣笑意绵绵,看着一前一后,走进屋里的两个人。他虽然人在床上躺着,屋外的动静,却听得一清二楚。说实话,他不讨厌司徒远这个人,因为他清澈凌厉的眼神中,似乎正义凛然,他那爱憎分明,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也很符合自己的口味,今晚的枫叶轩,有他来做客,应该是盛况空前了。要知道,想进他枫叶轩的人,摩肩接踵,比比皆是,但是,真正能进的来的人,却是寥寥无几,屈指可数。不是他的枫叶轩不欢迎客人,而是真正够资格来这里做坐上宾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万里也难挑一。姚远看着孕荣:“喂,我把你的救命恩人,给带来了。”孕荣笑得阳光灿烂:“请恕本王有伤在身,未能起身远迎,失敬!失敬!”吴心平泰然自若地抱拳施礼:“王爷言重了,在下愧不敢当!倒是在下,半夜三更,不循常理,冒昧造访,还请王爷见谅!”孕荣轻描淡写地说:“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你跟在医怪姚远的后面,他若能不出怪招,那倒是奇了怪了!”姚远:“喂——喂——喂,别厚此薄彼啊,别忘记了,你还有求于我呢!”孕荣无辜地睁大俊眸:“我没厚此薄彼啊,我一视同仁,只不过是在向一个初次相识的朋友,阐述一个熟悉的如同手足的朋友而已。”姚远:“我怎么听着,味道不太对?”孕荣:“哪有啊,你是疑心生暗鬼吧,我可是光明正大地人前说话,人前做事的,没瞒你一丝一毫。”姚远:“但是,你那话,就是好说不好听。”孕荣:“你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吧,吹毛求疵到鸡蛋里挑骨头?”姚远冷哼一声,不再搭言,伸出手,径直搭上孕荣的手,替他把脉。孕荣则看向吴心平:“司徒兄,无须拘束,请自便。”小安搬过一张椅子,递到司徒远身边,冷若冰霜地说:“司徒公子,请坐!”姚絮,则巧笑嫣然:“司徒公子,姚絮这厢有礼了,今晚,又承蒙司徒公子仗义相救,姚絮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谢你了!”吴心平:“一回生,两回熟,我们已经是朋友,姚小姐又何须如此见外?”姚絮:“谢谢,是一定要的,改日,我请你去桑梓山庄做客啊。”吴心平仔细审视着姚絮苍白的容颜,温柔地问:“姚小姐,刚才险象环生,有没有吓到你?”他真的是不由自主地想关心她,因为她这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太酷似自己心心念念爱恋着的女孩。姚絮脸红:“还好!还好!有惊无险而已!”姚远忽然冷哼一声:“哼!多管闲事,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众人心中皆了然,闷笑在心,也不答言,唯有姚絮,亦嗔亦娇地瞪了姚远一眼。小安端过来两杯茶,一杯递向吴心平手边:“司徒公子,请喝茶!”吴心平笑如春风:“姑娘身手了得,在下可否请教姑娘芳名?”小安冷冷地横了他一眼:“奴婢小安,司徒公子有事,尽管吩咐。”吴心平愕然:“哦,在下——有事的话,自然会虚心向姑娘请教。”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但是,很显然,这一招,在小安这里,行不通。因为她自始至终,冷眸相向,眼神中的敌意和戒备,一览无余。的确,小安真的不喜欢司徒远。这个漂亮的太过邪魅的男人,有着出神入化般深不可测的武功,他为什么总是那么机缘凑巧地,适时出现在孕荣和他的亲人们身边?若非另有企图,他会一次次这么行侠仗义吗?百年修得同船度,千年修得共枕眠,虽然自己这一生,未必能和孕荣同床共枕,生死同寝,但是,她的心,会永远留在孕荣身边。所以,只要她还待在枫叶轩一天,她就决不允许任何人,恣意伤害孕荣和他身边每一个至亲至近的人。所以,目前而言,这个来历不明,动机不纯的司徒远,是她最为设防的一个人,她又怎会对他笑靥如花?至于救命之恩吗,一码事归一码事,则要另当别论了,她会在适当的时机,偿还他这个天大的人情的。吴心平心中,很是茫然,这个像冰雕一般冷的姑娘,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疏离,她会是自己的妹妹彭心安吗?血浓于水,他们本是孪生兄妹,本应心有灵犀一点通,可是,为什么,却没有那种熟悉的令人怦然心动的感觉。非但没有,小安眼神中,甚至毫不掩饰对自己的憎恶。算了,算了,来日方长,还是慢慢抽丝剥茧,揭开一层层遮掩的面纱吧!初次登门造访,若太过专注一个婢女,反而会弄巧成拙,适得其反。一念及此,笑容依旧:“王爷,身体可好些?”孕荣:“承蒙挂念,已无大碍,恢复的很快。”吴心平:“小弟这次登门造访,实在是事出有因,来得仓促,所以,也没来得及备礼物,改日,一定补上。”孕荣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司徒兄何须如此见外!你能光临寒舍,本王的枫叶轩,是蓬荜生辉呢!”吴心平:“王爷抬举了,在下要汗颜的无地自容了。”孕荣:“刚才司徒兄言事出有因,但不知是何事啊?”吴心平:“是小弟的马,在贵府。一则,小弟此马甚烈,除了在下,无人能驾驭,它机缘凑巧地来到贵府,在下恐它会伤及贵府诸人;二则,小弟与此马感情甚笃,,视如手足,不离左右,所以,也不怕王爷您见笑,就径直寻到贵府了。”孕荣看向姚远:“姚远,你怎么未向我提及此事?”姚远阴阳怪气地:“有,一匹马而已,是小安她们骑回来的,我哪知道,他会这么宝贝一个畜生!”孕荣:“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一匹千里马,能侥幸遇上赏识它的伯乐,自然会惺惺相惜,倍加珍爱。”孕荣:“小安,你解释一下?”小安:“形式危急,正好前面有一匹马,所以,我就毫不犹豫地顺手牵马,骑上它,带着锐王妃和姚絮,跑回锐王府了。”孕荣:“马呢?现在在哪里?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哦!”小安:“我已将它送到马厩,命马夫好好侍候。”其实,小安在心中,是爱死了那匹洁白如雪,快若闪电的大白马。她甚至想,骑上它去漠北找哥哥,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会不会节省很多时间?所以,当大白马冲着仆人嘶鸣撂蹶子时,小安想也不想的,用手轻抚它的头,待它安静下来,亲自牵着,送到了马厩。她没想到,这匹宝马良驹,竟会是司徒远的,很有点暴殄天物的忿忿不平之感。孕荣微笑,看向吴心平:“司徒兄稍安勿躁,请先坐下喝杯茶,静候片刻,我这就命人去牵马过来。”吴心平:“既来之,则安之,不急,不急!还是放在马厩里,待会我亲自前去牵它为好,省得它伤及无辜。”孕荣:“即如此,也好。你先喝茶,我和姚远,还有点事要谈。”吴心平:“你忙你的,我不会见外的。”孕荣深沉地看着姚远,说:“你再帮我一次,好不好?我必须要去看看我额娘。”姚远悲天悯人地摇头,再摇头,不是他不想帮,而是用很残忍的方式,他不忍心去帮这个忙。孕荣:“你知道的,我别无选择,只有孤注一掷。”姚远别有深意地轻叹:“你现在像一个风烛残年,油尽灯枯的老人,我能怎么帮你?”孕荣:“用你的起死回生之术。”姚远:“那是扯淡,哄哄那些愚昧无知的乡野平民,难道连你也哄了吗?”孕荣挑明:“用你的金针度穴,先帮我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姚远:“然后呢?看你比现在更加死气沉沉,奄奄一息的样子,躺在床上,像个活死人般,气若游丝,一动不动?”孕荣苦笑:“顾此失彼,还是先顾眼前再说吧!”姚远:“很痛的,非常人所能忍受。”孕荣:“我知道,我可以坚持下去的,你应该知道,我有这个毅力,坚持到底!”姚远:“但是,我没信心哎,万一中途你一口气上不来,翘了辫子,我该怎样向皇上和你额娘交代?”孕荣:“不会的,我一定会坚持到底,取得胜利。”姚远不屑一顾地:“你的信誓旦旦,和空口说白话,有什么两样?过程,我们可以无一遗漏地照做,结果,却非我们所能控制,所以,我不敢用我的手,亲手结束你宝贵的生命。”孕荣急了,他若执意不肯帮他,他还真拿他无可奈何!“姚远,你我相交多年,你对我的心意,也知道的一清二楚,难道,你非要*我,将求你的话,说的*裸的,近乎无地自容吗?”姚远用手一指吴心平,对孕荣说:“你与其求我,弄得半死不活,痛不欲生,不如求他,给你来个爽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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