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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出师未捷（第1页）

天空湛蓝，白云朵朵，难得是个好天气。平阳郊外的高粱地里，农民们正忙着收割春末就种上的红高粱。从他们挥舞镰刀时那欢天喜地的样子来看，这定是一个丰收的时节。不信你瞧！那红红的高粱穗都快把杆子压折了。平阳，现属吕梁治下小城，地处吕梁西部，曲折数百里的汾水从城中流过，由北往南跨越全境，而在它西面，紧靠的就是云中山。正因为有东北——西南走向的云中山挡住了冷冽的西北风，又有水源充足的汾水，此地气候适宜，冬暖夏凉，被誉为“关外小江南”。另有良田过万亩，成为关西名符其实的粮仓。平阳虽小，其富足程度却不输于一般大城，即使是比之王城吕梁城也不逞多让。只是没有了大城的宽阔宏伟气势，有的只是小城的隽秀精致。时值晌午，小狗子像往常一样，带着妹妹兰妹去给地里干活的爹娘送饭。“哥，你等等我嘛！”五岁的兰妹显然跟不上小狗子的步伐。“都说不让你来了，在家呆着多好！还能喂喂大黄。”小狗子不耐烦道。大黄是他们家养的狗，昨夜刚生了一窝小崽。“嘻，我就喜欢跟着哥玩嘛！”兰妹似是对小狗子的不耐烦浑不介意。“小孩儿就是小孩儿，就知道玩！”小狗子颇为无奈道。“嘻嘻，哥也只比我大一岁而已，最多是个大孩儿！”兰妹咯咯笑道，“咦？哥你看，大鸟！上面还有神仙呢！”三妹正好仰起小脑瓜面向天空，随后看到的景象让她欢呼雀跃起来。“大鸟有什么稀奇的，去年我跟虎子哥还用弹弓打下来一只呢！你说啥？神仙？！”小狗子起初不屑的只顾埋头走路，听到后半句才疑惑的抬头，顺着后者的手指看去。“哇！神仙啊！竟有三个那么多！”只在奶奶讲的故事中才会出现的神仙，终于让自己亲眼看到，这让小狗子不禁热泪有些盈眶了。可能是不想跟“小孩儿”兰花一样，小狗子强忍着不让自己欢呼出来，极力让自己表现的像个见惯场面的大人，但他那快流到嘴边的两道“白龙”出卖了他。“哇！神仙要降落了，咱们去求个愿吧，快点呀哥！说不定一个仙法咱们就长大了！”兰花一声欢呼就冲了出去，与刚才一步三晃的懒散样似是换了个人一般。小狗子学大人般叹息一般，随着追了上去。应童极力跟银羽雕沟通着，并招呼良洛、应武赶紧试着给它灌输点真气，但依然阻挡不了银羽雕向大地坠落的势头。这是离开楼兰王城的第三天，中间飞飞停停，他们已经横跨楼兰，来到了吕梁的辖区腹地。应童业已在良洛讲述小时山村趣事，以及应武不时插科打诨下，从离别的伤痛中走出来，又变成了那个开朗泼辣又偶尔害羞的美丽公主。眼看已经中午时分，三人准备飞过地图上标示的云中山就找个地方落脚休息一下。没想到风云突变，刚飞过山梁，座下银羽雕就似是忽然要睡着了一般，昏昏沉沉打着旋儿的直往地上坠去。虽然因高空太冷，没让银羽雕飞的太高，但从数百丈高的地方摔落，即使是圣级巅峰高手也要陨落，何况他们这三个一般低手？不，女扮男装的应童连低手也无资格列入。面对着前所未有的险情，应童当时小脸变得刷白，良洛、应武虽见过点世面，但此刻也难以做到心静如水，只得一边一手紧紧抱住银羽雕，一边大声呼唤银羽雕，一边让应童赶紧伏在银羽雕耳边用“雕语”将它唤醒，至少要平稳落地才好。此时放在银羽雕背上驮负的一众身外之物，大小几只箱子早已被甩得不知去了哪里，良洛三人也已昏头转向。眼看就要撞上山下一块凸起的石丘上，三人不禁高声悲呼，各自脑中瞬间闪过一万个念头。想见的、不想见的、爱过的、恨过的那些人，怀念的、遗忘的、刻骨铭心的、心乱如麻的那些事，不管他们愿不愿意，都一股脑的往脑中涌来。“良子！三妹！时间无多，最后一句话就让我来说吧，能跟你们死在一块，我很开心！”应武大喊道，眼中已有泪珠飘洒。毕竟，他只有十四岁。良洛只能心中苦笑，因为距地面只有三丈了，而应童则闻应武此言直接昏死过去，不知是害怕还是难过。从高空坠落带起的大风呼啸着从耳边掠过，良洛闭上眼等待最后的时刻。忽然耳边风势一转，身子也不再是头下脚上的那种难受姿势，良洛将信将疑的睁开眼，正好看到身侧喜形于色的应武眼角滴下泪珠，而银羽雕在关键时刻重振羽翅，变下坠为滑翔，平稳的向大地落去。未等两人说句劫后重生的肺腑之言，形势再变。银羽雕骤然浑身剧震，对空高声鸣叫一声，似是恋恋不舍般扭头看了身上三人一眼后，再次昏睡过去，带着反应不及的良洛三人一头栽落。“噗通”巨响声中，泥浪翻滚向上冲起足有十丈，才势尽往泥潭中落去。过了大约一息的功夫后，泥潭中猛的冒出两个被泥污掩盖的脑袋，其中一个不顾头上发间不住滴落的泥水，闪身往潭边跃去，怀中抱着一个看不清美目的泥人儿。另外一个则“呸！呸！”吐了几口钻进嘴里的泥浆，然后抹了一把脸，这才双掌下压，如鹞子般旋上半空，飘然落往潭边。“怎么样良子？三妹没事吧？！”应武急切道，污泥覆盖下的圆脸露出焦急之色。“放心，小童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而已，估计一会儿就能醒过来。”良洛道，这才用手轻轻抹了一把脸，将些许太碍事的泥污甩掉。“哦!但是，什么叫受了点惊吓？还而已？看你说的这么轻松，难道刚才你不害怕？不过刚才还真是够悬的，你说那小白怎么就突然。。。对了，赶紧去把小白捞上来！”应武不等良洛回应，一头扑进泥潭中尽力向下潜去。这个泥潭处在云中山下与平原间的小山谷中，方圆不过几十丈，也不知有多少年月了，其中的稀泥黑中带着些许紫。因此，潭名紫墨，小山谷亦因此潭得名。几个时辰过去了，良洛与应武一次次下潜，几乎摸遍了泥潭的每个角落，但仍是找不到银羽雕的身影。甚至为使自己下沉的更深，两人分别将大块石头绑在身上。终于疲惫不堪时，两人互相搀扶着攀上潭边，也不说话，只是一头躺倒在地，大口呼吸着山野间的新鲜空气。“良洛哥哥！二哥！”应童的声音传来，二人急忙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然后才嘴角抽搐着忆起自己已经劳累半天。“小童！三妹！”“你终于醒过来了！真是太好了！”良洛、应武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道。应武美目含泪道：“嗯，我没事。没想到咱们竟然没死，能再跟你们在一块，真好！”“不要多想了，我去打点野味，大家肯定都饿坏了！”良洛道。“是有点饿了，那就有劳良洛哥哥了。呵，二哥多学着点，看良洛哥哥是多么的贴心！”应童很快恢复了本性。“嘁！打猎嘛，我又不是不会！你们在这等着，让我去吧，保管给你们吃上又肥又大的狍子！”应武不服气道。“先不说这个，小白呢？还有咱们身上，这是怎么回事啊？”应童四处扫了一眼，没发现的银羽雕的身影，疑惑的问道。应武看看良洛，犹豫着要不要把实情告诉她。先不说银羽雕本身发生了什么事，它掉入泥潭这么久，照常理已经绝无生还的可能。良洛点点头，示意他此事瞒是瞒不住的。应武支吾半晌，思量着这话该怎么说才能让应童好受一些。毕竟，小白自小跟着应童长大，虽说后来不知什么原因飞走了，但不是又失而复得了吗？此次又得而复失，且再也回不来了，应武倒宁愿小白没再回来。至少，他们心中多少还有个念想。最后还是良洛开口了：“小童，小白它在那里面，我跟鹦鹉捞了半天都没能找到。别太难过，不管人兽都终有一死，小白能在最后时刻将咱们救起，我想，它到死都是快乐的。”应童呆愣半晌，泪珠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应武担心到：“三妹！”“我没事!”应童缓缓站起走向潭边，早已干裂的泥浆片片从身上脱落，露出她那美艳的容颜。忽然，根根羽毛渐渐浮出泥潭，在紫黑色的泥水映衬下，更显得银白无暇，不一会儿就散落成一大片。“你们看，小白在向我们告别呢！它的羽毛，永远都是那么的纯洁，不沾一丝污垢！”应童微笑，泪珠终于滑落脸庞。“咦？狗子哥!神仙呢？怎么只有三个泥人？”“还是回去吧，神仙果然不是那么容易见的。啊！爹娘不会饿坏了吧！赶紧去送饭，不过这回吃的是晚饭了。都怪你！”“干嘛怪我？嘻嘻！我只是个小孩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