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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一条独臂（第1页）

“后来我知道了，问题出在水面之下，常家那些混蛋挖了很多暗沟，如若不小心踩下去就会落入不知名的暗流中，瞬间被冲的毛都剩不下。”说到这里，菜哥忍不住叹了口气，咬着牙狠狠叨念了句，“佳佳太瘦了！如果是我，或许能被卡住！”“靠！你丫……”还有心情开玩笑，看起来是确定佳佳没有性命危险才表现的这么蛋疼。佳佳确实应该安然无恙，所有地下冥河都是相连的，虽然佳佳被卷走了，但她一定会在某个角落看到光明重获新生。菜哥和何伟猜测了一下暗流的流向，就决定摸着黑顺着往下走，反正这种盲人状态也不太可能跑出去，先去找佳佳——顺便找手电。我盯着菜哥手上的手电看了半天，这是不是说明佳佳已经找到了？菜哥这孙子终于觉察到了我的疑惑，一付恍然大悟而又欠拆的表情，“对了！有个东西给你看！”他从屁股后面扯出一本残破不堪的硬皮笔记本递给我，“你最好仔细看看，很有收获。”我拿过来，却无论如何都觉得有味道，立刻丢个大白眼过去：你丫为毛放裤裆里？回头被蛆啃了怎么办？菜哥眼睛都冒火了：菜爷爷浑身上下就裆里还干燥些，你以为放那里舒服啊？略微想象了一下，立刻吐了：“真他娘的恶心！你解释了一下就更恶心了！”“恶心你大爷！你有没有文化啊？”菜哥一把豪夺过来，“看不看？不看拉倒！爷爷我回家垫桌腿去！”脏也得干活啊！小爷可不是不分轻重的人。我重新夺回来，屏住呼吸翻开第一页仔细看起来，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这分明在说一男一女的恋爱史，很重要吗？你所说的收获不会是指里面的黄段子吧？”菜哥叹口气，扯过来翻到最后几页递还给我。“也请你偶尔用用智商。”整本笔记是手写的，但从下笔的力度来看，它的主人应该是个男的。这是个考古工作者，一直以来钻研于常家祭祀的研究。他跟着自己的老师一直到了这个地方，在尝试恢复仪式的时候，却被老师出卖，以活祭品的身份扔进了地下冥河。“但是地下冥河却不是他们理解的人祭血池，行走了一个多小时，却什么都没遇到，唯一变化的只是脚下的水流，渐渐变得湍急了。在水中行进会影响速度，但即使这样，预计三个小时就能走回地面。”没有了，后面是一片空白。我心里有些小振奋，抬头去看菜哥，“这个人逃出去了？他有没有详细写他行走的路线？”菜哥撇了下嘴，微微摇摇头，“如果他逃出去了，我们怎么会得到这个笔记本呢？”我愣了一下，直接把本子合上，“前面的你都看过了吧，咱们抓紧时间，你大概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菜哥耸耸肩，把接力棒让给何伟，于是何伟略微思索了一下，整理好思路就开始讲述了，“我们两个一直都在黑暗中摸索，看不见路，只能贴着墙壁行进。菜哥先是碰到了一个包，用手一摸才知道是塑料袋。我们小心翼翼的打开，先摸到一个小手电，而且这个古董居然还能用。”“手电是强光手电，可算是解了我们燃眉之急。但我们低头看的时候，竟看到塑料袋的一头绑着一只断臂，恐怕就是这个塑料袋的主人，说明这个人没能活着走出去。”断臂？这不对啊！笔记最后一页的时间显示是七年前，就算塑料袋是那个人死死绑在自己手臂上的，但七年过去，手臂腐烂人骨石化，塑料袋早就应该从手臂上滑出去才对。我现在已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矩形，对任何事情都抱着怀疑态度。倒不是担心菜哥也变节，只是这不会又是谁谁谁给我们下的圈套吧？正在疑惑的时候，菜哥再次扯开裤腰带，竟然从裤管里扯出一个条状物直接扔给我，“前法医大人，你问问这个断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虽然当时的情景，大家看到我举着捆绑着塑料袋的长条物追着菜哥打，但其实我的内心深处还真是感慨——对于一个法医来说，这种会说话的东西相当有价值，也只有菜哥才会将这种腐烂了不知多少年的东西小心保护在自己裤管中。这确实是个断臂，手腕处还连着一大截小臂。出乎我的意料，断臂真的没有腐烂，颜色已经变得发青，摸起来硬硬的，上面的痕迹被最大化的保留了下来。我几乎把脸贴在了断臂上，而后发自内心的惊呼出声，整条手臂上布满伤痕……那一道道细小的伤口分明是被锋利的硬器不停切割而留下的……我几乎可以想象出当时的场景，这个人孤立无助，却被危险紧紧包围着……我的脸色引来其他人的注意，菜哥皱起的眉头说明了他相当在意我的面部表情。“这东西跟你说什么了？”他压着声音问了句。我早就没有心思再跟他逗闷子了，非常严肃的看了看周围的人，而后低沉的吐出一口气，“我觉得……咱们该赶路了！”所有的迹象表明，这节胳膊是被咬下来的——不是大劲力的撕扯，而是被无数细小的牙齿反复切割，导致筋骨全部分离，然后塑料袋的重量直接扯下了早已支离破碎的手臂。疑点太多了，胳膊变成这样青紫色正常吗？七年之久却丝毫没有腐烂的迹象这正常吗？无论是骨骼还是筋肉都变成这样硬邦邦的正常吗？好吧，眼下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事情——什么东西会把一个人咬成这么个悲惨世界？食人鱼？食人蚁？食人苍蝇……小爷才不在乎那是个什么种类的动物，重要的是前面的“食人”二字。我直接将自己的猜测公布出来，引得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伤口中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根断掉的手指，顺着伤口滑进了手臂，卡在了尺骨和桡骨之间。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拨弄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手指上闪闪发亮的戒指。结婚戒指吗？我一下愣住，脑子里瞬间光动，条件反射的扭头去看木老板，“他……他不会是你一直寻找的男朋友吧？”木老板的思绪还停留在那些不明身份的食人X身上，猛然听我这样说了，才急急的上前仔细查看了一番。但她却摇摇头，“他不是。况且刚才看了眼笔记，里面那段恋情的女主角并不是我。”是了，如果真的是心里的那个人，即使只看一眼，也会马上认出那枚意义非常的戒指。“不会是木老板的，因为笔记中记录的恋情是个悲剧，这个男人被自己的女朋友背叛了。”何伟悠悠的开口，语气有些酸酸的。悲剧……我下意识的去看了看一旁的尸体，它已经顺着水流向前冲走了一大段距离，我靠！现在可不是伤感的时候！“水势更急了，我觉得咱们必须走了。笔记中有没有说明出口在哪个方向？”问题是向菜哥和何伟提出的。两个人却都只是沉默，木老板咬咬牙，“如果地下冥河真的是个品字型，咱们唯一的生路就是爬到最高的那个‘口’上，才可能更接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