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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浮沉仙谷（第1页）

九界之外，浮沉仙谷，这里没有物换星移，更没有朝阳起夕阳落，它自身的光明与黑暗只在谷主的一念之间。左眼为阴，右眼为阳，这里的万物沉浮都在随意而动，花开又花落，年复又一年，这里似乎没有时间，对于永恒的生命有没有时间都已无所谓。世上有仙么？世上也许没有仙人，但却有永恒不朽的人，他们参透人生的玄机，他们参悟凡人所达不到的境界，他们捕捉世间一切的力量。但他们也仅仅是人，人纵然会有七情六欲。也许他们不会生死，但他们却会消亡，却会因欲望修成极端。那便是魔。魔也是永恒不朽的人，只不过他们参透的玄机偏离了人间正道罢了，而致使堕落成魔的根本原因便是那人性本恶固念，也许是欲望，也许是渡不过的情劫呢…………仙谷青山，云雾缭绕，山峰许多，而最显眼的便是那三座相继依靠的高峰。最高山峰直插云天，也不知站在其顶能否只手摘星。而余下二座略矮，你眺望也许等云开雾散后也能瞧见峰顶。左侧峰顶，顶有高楼，楼上还有楼，而楼顶却不知通往了何处。甚至连住在其中的仙人也不知峰顶究竟通往哪里。底楼内堂，忽然一阵清风拂过，堂内万盏明灯同时间大亮，整个楼底蓬荜生辉。可楼底却没有什么摆设，只在堂中坐着一个人——一个青衣男子，他身旁还有一把很精致的刀，刀静静地躺在地上，那仿佛是在随着主人眠去。男子很秀逸，他是长生不老的人又怎不秀逸？这时，男子猛然开眼，刹那间一道金光虽眼开去，与此同时堂中明灯大燃不息，蓬勃的生机经久不息……一刻钟后男子却长吁了口气，这口气仿佛收走了生气，就连那本燃的灯火也随之殆尽。“唉，八百年的闭关，终于踏过这生死劫难。”夜云忧又轻叹一口气，随即他扶了扶身旁的刀便站起身朝着楼外走去。人在峰顶，特别是一览众山小的峰顶，那气吞山河的豪迈景象无人不被陶醉，就连仙人也一样。夜云忧似乎已惊看呆，他并非感叹八百年的沧海桑田，因为在谷中的景色永远是不会变的。他惊的是那不知多远的人间界，那距离并非多远，以前他看得有些模糊，而现在成就仙体的他却看得一清二楚——八百年前的人间界还在战乱不休之中，那到处都是厮杀，血流成河甚至让远在天边的他也感到恶心，而如今却男耕女织，商贸互通，尽是一片繁华的模样。“嗯……也许我也应该去外边看看，就算是偷跑出去也不畏惧才对！”想着他悠然一笑，他回望背后的高楼，再望楼上楼，随后他摇头晃脑道：“长生楼中长生仙，可长生再上又如何呢？”长生就是仙，可仙上还有什么？“也许只有师傅他知道。”他想着身形一动化作一缕青光扶摇而去。才不过风声，他已来到中间那座看不顶的山峰的半山腰。他只能在这儿，也只敢在这儿呼唤师傅。师傅曾经说过，闭关若绕定不轻饶。想想师哥那么孤傲也要守规矩，更何况是自己呢？想着将气息收敛一番后便准备传音叫门，可就这时忽然一物自天高俯冲而来——夜云忧抬头一望，那是一展通体雪白的仙鹤，他的喙足有自己两个身长，这要是被啄一定会疼死个人！他赶忙悬空后退，可那仙鹤似有敌意一般，它抬起喙就朝着夜无忧啄了过去。夜云忧心里一沉他再退让三分，可那仙鹤还是不肯收手，这使得他心中渐起怒火：“好，也不管你是谁家的仙鹤，今日扒了你的毛填我饿了八百年的肚子！”话说这他猛然出刀，刀出鞘，寒光青光同时泛起，那刀中所含的气息顷刻间便渲染在青山之间，云似乎也害怕，它们被这气息吓得一哄而散。夜云忧右手握柄，左手抚刀，他大喝一声一刀便朝着那突袭而来的白鹤斩了过去。刀有形，而气却无形，整个山间都有了动荡的意思。白鹤长鸣一声，它也被这震撼的气势所惊退，于是它扶摇一转直上天际，看样子是落荒而逃了。夜云忧见它走也不追，他将刀回鞘并揉了揉鼻子：“嘿嘿，瞧你也是谷中客今日放你一马，否则——”话才一半，那高峰却猛然震荡，顷刻间一道金光结界浩瀚而出。夜云忧心中一惊，自己心中竟没个度，这出刀的气息怎收得回来？那不是正砍向师傅所居的天机峰么？天机峰在结界的保护下虽安然无恙，但那份威压却迫使周围群山开始坍塌滚石，夜云忧前不是后不是，他顿在空中恼得直挠头……而在天机峰顶，它是有顶的，不过顶上的别有一番天地，峰顶已不是明亮的山河，在其前是大小不一的仙凡世界，那一个个如弹丸一般闪烁着光，像极了天中的星辰大海。一个白发老者立在峰顶，他也是一身青衫，但同样的穿着老者却显得比夜云忧更加仙风道骨一些，那就是岁月所沉淀的永恒智慧。不一会儿白鹤扶摇上顶，转眼他摇身一变化作一位白衣男子，他见老者便略行一礼道：“谷主，不过是云忧罢了。”玄机子淡笑轻叹：“我真的是老了，略微的风吹草动便开始提心吊胆。”白离道：“谷主口中说自己老了我还信，但要说提心吊胆却实在有些玩笑了，敢问谁能让您提心吊胆？”玄机子摇头一指山峰下还在发愣的夜无忧：“喏，这小子就足够让我提心吊胆——没想到八百年他竟一点儿也没成长，”说着他又问：“云忧可有渡过生死劫？”白离点了点头。玄机子眼中多有欣慰，但他口上却道：“生死劫不过跨越生死罢了，想来这么简单一劫的确改变不了他的心智。”白离却苦笑道：“谷主您倒是越来越返老还童，我若不是妖仙，怕这几万年的参悟也难透生死劫呀——而云忧却前前后后不过两千年，实在是叫人惭愧。”玄机子终于抚须笑了出来：“呵呵，这你可别告诉他，省得他高傲自满……”而就这时，忽然一阵细微的红光自那星海中开始闪耀——只见一颗蔚蓝世界开始渐渐被血红侵染，不过恍惚间他已变成了腥红之色。玄机子板着脸，许久他才沉声道：“看来又有一界被魔化了。”白离伸头相看，可他张望了很久也无法看清什么，只怪他的境界差得太远，于是他问：“谷主，那又是哪一界被魔化？”“不过人间界中的一品罢了。”“这些妖魔也只敢肆虐一番人间界罢了。”“可人却是万物根本，想要渲染一切必须从源头开始不是么？”白离沉默了片刻，最终他还是禁不住问道：“谷主，我实在想不通，浮沉仙谷并非九界之内，而你也早已超脱成仙外仙——他们九界的纷争自有九界的人在意，你现在为何还要替他们操心呢？”“我有么？”玄机子反问的很干脆，他不想回答，但他心中知晓是有的。否则他也不会平地拔起玄机宫而又日复一日地观看九界了。他道：“以往的凡间战乱不止，仙界却异常和平，而今却反变模样，凡间和平，仙界纷争……但此时此刻有些魔头却连最后的净土凡间也想侵占，这叫我怎不操心？”白离则直言道：“可这么几千年来您已经力不从心了不是么？”玄机子听完这话似更有力不从心，他遥望着远方的九界似乎眼中已泛起了泪光。就算是仙也有思念的地方，可能是爱人，也可能是家乡……仙外仙太过孤独了。“谷主，您……”玄机子撇过身，他又看了一眼峰下的夜云忧，莫名间他却笑了出来：“我虽无颜再去九界，可云忧与小祈却能代我前去——说起小祈，他也当归来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