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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若是能提供有用的证词,那也算是立功,是不是能免了死罪我不好说,但说不定皇后娘娘高兴了,就能让二位活得长一些。二位要是什么都不肯说呢,那今日既然来了大理寺,就请尝尝这里的手段吧。”秦瑟面不改色道。
康王妃听到秦瑟要对她用刑,简直是出奇的愤怒,“我好歹是一品王妃,你居然敢对皇室宗亲动刑,你——”
但她话还没说完,原本一直沉默的琉璃郡主忽然开了口:
“你既然看了账本,那我们在明月楼买的是什么香,你应该都知道了呀,还能问我们做什么呢?”
那阴沉诡谲的腔调,好像完全变了个人。
秦瑟微笑道,“明月楼做的生意很杂,玉嫣夫人不只卖能让人修身养性的普通熏香,还在私下贩卖能让人上瘾亦或中毒的异香。明月楼有很多种香方,都是假以时日杀人不见血的慢性香毒。但唯独你买的九尾香,皇城司的人搜遍了整个明月楼都未搜到,也无其他客人购买同一种香,就好像这种香是为你量身打造的。你可以告诉我,这香究竟有什么魅力,能让你花重金数次购买呢?”
琉璃郡主死盯着秦瑟,好半晌没说话。
康王妃在一旁听着都一头雾水,她竟是不知自己女儿在明月楼偷偷买了劳什子九尾香,还不止一次回购。
“我只是爱闻那股香味罢了。”
过了不知多久,琉璃郡主慢悠悠地说,“这有什么稀奇的?”
秦瑟笑道,“上次郡主去明月楼,定购了整整一盒九尾香,那分量按理说这短短几日内,你是绝对用不完的。可之前康王府被抄时,皇城司的人搜遍了王府上下,都没找到这盒香,这是为何呢?”
琉璃郡主淡淡道,“我的婢女在熏香时手滑,把那盒香料倒进了水里,都废了不能用了,我便让人处理掉了。”
“那真是不巧。”
秦瑟仿佛有些遗憾地点头,好似完全没听出这番话显而易见的可疑之处,又转而对云里雾里的康王妃说,“王妃娘娘,若是我没记错,琉璃郡主应该是您唯一的女儿吧?”
康王妃皱眉道,“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还有别的女儿,跟着王爷和世子一起逃了?”
“您误会了。”秦瑟道,“我只是想说,您只有琉璃郡主这一个女儿,平日里应该对她很是关切。那么您印象中的郡主,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康王妃好像在听天书似的,完全不知道秦瑟在鬼扯什么,“本妃的女儿当然是在皇室女子中出类拔萃的,从小她就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比起公主们也不差什么。”
“真是笼统的说法。我想知道,琉璃郡主平时喜欢什么,不喜什么,待人接物是什么脾气,身边最亲近的婢女是谁,可曾有过心上人。”
康王妃被秦瑟问懵了。
她还真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
在她眼里,女儿的作用就是将来嫁个颇有权势的夫家,通过联姻为康王府带来更多利益。
所以她对琉璃郡主,远不如对梅一愿上心,只知道让奶娘去贴身照料女儿,平时锦衣玉食地供着,再请专门的礼仪嬷嬷把女儿教成皇室女子该有的样子,学些风雅之事,到外面时不给她丢脸这就够了。
“真是可悲,你身为母亲竟然连自己女儿是个怎样的人都不知道。”秦瑟冷笑道。
康王妃忍不住反驳,“知道这些有什么用?我身为母妃,已经做好了该做的一切。如果康王府没有被抄,有我为她把关,之后琉璃一定是所有皇室女子中嫁得最好的那一个,就连公主们都比不上她。”
她心里也真是这么认为的,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不够关心女儿,只觉得能让女儿嫁进位高权重的夫家,备上拿得出手的丰厚嫁妆,那就是对女儿仁至义尽了。
“琉璃郡主,你也这么想吗?”秦瑟看向琉璃。
琉璃沉着眼眸,脸色阴郁。
康王妃瞪着她厉声道,“难不成你也觉得我亏欠了你?真是个不懂感恩的白眼狼!你若不是走运投胎在我肚子里,而是那些姨娘生的,你这些年能在王府过得如此舒服?金银绸缎、绫罗珠宝,我少过你什么?是谁让你能凌驾在那些庶出姊妹的头上,是谁让你在公主面前都抬得起头来?都是我,都是我!”
琉璃听她发泄般吼完,轻轻嗤了一声,“你给我这些,只是因为你还用得上我而已。在你眼里,女儿就只是为你,还有你的夫君和儿子换来荣华富贵的工具。”
“你说什么?!”
“你怕是不知道,即便田贵妃没有在宫宴上对林皇后下毒,康王府也早晚会在你深信不疑的夫君和儿子手里玩完。”琉璃郡主眼里闪烁着诡谲的光,笑得冷冽狠厉,“在这一世之前,还有前世。我知道那一世发生了什么,而你们在面临大难之时,是如何把我当玩物送出去,任凭我在饱受折磨后凄然赴死的!”
秦瑟听到这里丝毫不感到意外。
她就知道,琉璃郡主也知道原作的剧情。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康王妃气得脸色紫红,伸手就朝琉璃郡主的脸上扇去。
却被早有防备的琉璃郡主一把抓住她的手,然后用力将她朝后一推。
康王妃万万没想到琉璃居然敢推她,一个没站稳摔坐在地上,痛得仿佛屁·股都摔成两瓣了。
看到这母女对彼此动手的戏码,秦瑟轻叹了口气,低声道:
“王妃娘娘,你自以为精明有心计,帮着你家王爷忙活了这几十年最终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所有心血都付诸东流不说,身为母亲,连你的女儿心里头恨透了你,你都不知道。”
康王妃仰着头,愤怒地瞪着秦瑟,“就算康王府败了,也轮不到你来说风凉话!”
说着她又转头看向琉璃,冷笑道,“没早点看清你这个不孝女的真面目,是我最大的错!早知你就是这么头白眼狼,我当初就该把你淹死,就不该锦衣玉食地养你这么大,给你对亲生母亲动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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