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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扔过来一把伞。
是一把素白的油纸伞,跟那灯笼一样,上头也是没字没花样的,伞柄之下悬着一柄黑色长流苏。
谢昭接过了那伞,打开了,转了一转,没发觉有什么异常,将伞撑在头顶,短短吸了一口气,迈步踏到院子里头去。
无事。
再迈了一步。
还是无事。
但随即谢昭又想到,实则她也没有过在夜里走出外头的时候,不知道踏出去会是怎样一个结果。
她向来听话,不听话的话李容治会生气。
谢昭在那两个鬼差的愉快招手之中近了院门,想了想,还是单手扒着那矮墙,往外翻了出去,问那两个鬼差道:“土岭坡离这儿远吗?我瞧冕村大概也是在西北的位置,我想明日早晨赶回来,来不来得及?”
那二人说着:“也不远,咱这儿出去没百里就是土岭坡,只是这儿好生奇怪,没有人间的路可走,但咱二人可带着谢将军走忘川河,乘船也是很快的,若是顺利,不过三两个时辰就能将谢将军送回来了。”
谢昭便说着,“那甚好,我得在我夫君醒来之前回来,早晨也还要练枪,若是我夫君和谢不留知道我出去过,少不得又要骂我一顿。”
想起李容治那清冷的面目,谢昭打个寒颤,回头望了一眼房间,发现房门还是大开着,她方才忘记关房门了。便“哎呀”了一声。
但那两个鬼差说着,“谢将军,此下忘川,你可要将我二人的手抓牢了,等下了忘川,这伞便可以收了。”说着就一人一边拉好了谢昭的手臂。
谢昭还来不及说想回去关好房门,免得夜风卷进去,把李容治吹出风寒来,便感觉身子一沉,眼前景象好似在急速往上划去,脚下虚浮着,整个人有些失重,只得紧紧地攀住了其中一个鬼差的手,并不禁闭紧了眼睛。
期间似乎是听不到李容治大呼了一声“阿昭”,还不等谢昭转头去找声音来处,脚底下便重重地重又传来踏实感。
谢昭听着二人次第高兴叫着,“到了”,“到了”,睁开眼往四周看,鳞次栉比的鬼火飘飘荡荡在道路两旁,附着在道旁的树上头,缓慢地窜来窜去。那些树长得极高,树干极长,树冠没有多少叶子,却能用旁逸斜出的枝丫将上头的天空遮得密实。
从遮天蔽夜的树枝之间看上去,天上也没个什么东西,乌黑黑一片,其间有几颗星一般的东西一闪一逝,其中一颗还拖着长长的尾巴,从东边划到了西边去,与人间的星空似是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谢昭说着,“这儿我倒像是来过。”
那二人中的一个便笑着说,“将军自然是来过的,此前将军不就是走到了这处么?”
谢昭想着当日,并非是梦,便觉得这二人能给她一个解答,趁机问道:“二位大人,谢昭心里有个疑惑,还望二位大人能提点提点。谢昭既然来过此处,那谢昭如今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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