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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说:“可以,你先到单位,让单位保卫科领导陪你去自首。”
接着,戴打电话给单位保卫科:“喂,赵科长,我出事了,我要投案自首。”
在警方面前,戴为仲失声痛哭,将三十多年来的风风雨雨、甜酸苦辣、屈辱和无奈,一股脑儿全部倾泻出来……
1970年5月下旬,戴为仲登上了上海赴安徽的列车。随后,戴为仲被分配到鲁庄大队,同一批下来的上海知青是五男四女,男知青在李楼生产队,女知青在杨氏生产队。
几个月下来,新鲜感全没了,唯独留下“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男女情感。劳动时,男女知青隔河相望,交谈各自的情况。收工后,互帮互助,男知青帮助女知青挑水、打柴,女知青帮助男知青洗衣、烧饭等。
1971年元旦。知青陆续返沪过春节。男知青留下戴为仲和文弱书生李伟,女知青就留下秀气大方的季来英。小季比小戴年长3岁,挺贤惠,常常以大姐的身份关心小戴的饮食起居,知冷知暖,很体贴人。
那天戴为仲、李伟准备收工时,隔着银波粼粼的河水刚好看到小季的身影,就隔河喊起来:“季来英,她们都走了,你一个人冷清吗?”
“那你们晚上到我这里来吃饭。”
“好的,阿拉带些酒来,暖暖身子。”
“好,一言为定。”
副大队长黄东彪,人称“矮连长”的民兵连长丁发财刚巧路过,也相约一起去凑热闹。
外面拂拂扬扬飘着小雪,茅屋里却弥漫着温馨的气息。“异性相吸”,更加热闹。酒过三巡,季来英秀气的圆脸白里透红,双眼水灵灵的,分外艳媚。戴为仲醉意朦胧,憨实地瞅着小季的圆脸傻笑。“扑通”一声,瘦弱的男知青李伟不胜酒力,头一歪,酒碗也“啪”地掉在地上,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我,我不行了,我要,要回,回去!”
于是,大家七手八脚地将小李架起来,由男房东和其儿子扶他回宿舍。
“咱们继续干!”黄副大队长正在兴头上。
“对,小戴,来,咱们将喝酒进行到底!”连长也非常兴奋。
一直喝到下半夜1时,小戴已一斤多“白干”下肚,只觉得天旋地转。两位大队干部也已说话舌头打结弯不转。房东面对三名“醉鬼”束手无策。小戴人高马大,沉得如“死猪”,就索性扶到小季宿舍的床上,请小季“照顾”。大队干部在房东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离开了茅屋。
夜很深了,睡梦中,小戴口干,不住喊着:“水,水……”在黑暗中忽闪着明亮大眼睛的小季一骨碌从床上起来,披衣点亮了灯,去倒水。小戴一口气将水喝干,昏昏沉沉的头脑清醒了些。
小季关切地说:“小戴,你脱了衣裳睡在被子里,不然会受凉的。”小戴听话地点点头,顺从地任凭小季给他脱衣后,盖上被子。
他趁着没退尽的酒兴,掀掉盖在身上的被子,一转身钻进旁边小季的被窝里……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这对恋人已难舍难分。可是有一个人在暗中窥视,但他们却浑然不知。
急箭般的春雨挟着闪电抽打着安徽原野。河南岸,男知青的茅屋里,以丁发财为首的几名大队干部“牌战”正热火朝天。“矮连长”丁发财自已当上了大队党支部书记。现在那个丁发财今非昔比,得志更猖狂,整天骑了一辆公车——崭新的自行车,不时玩牌,追逐女人。
那夜,大队干部驾到,戴为仲只得奉陪着,不然早就该去看望小季了。他就在旁边漫不经心地翻弄一本小说。不一会,“矮连长”喊着:“喂,小戴,你代我掼几付,我去排水(小便)……”
河北岸,女知青的茅屋里冷冷清清。春节已过好长一段时间,但回沪的知青还没有返乡。季来英单身孤影,坐在床上,打着毛线。陡地,她听到门口有异样的声音,似穿着雨鞋的脚步声。小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凝神屏息听着,未听得敲门声。只见门栓动了一下。小季穿上裤子,蹑手蹑脚下床,拿了一根扁担,躲在门后。“啪达”一声,门开了,风挟着雨呼啸而进,一条黑影随着风雨饿狼般扑进茅屋。小季眼疾手快,拼足全身力气朝黑影一顿乱打。
那边黑影直叫:“哎唷唷,小季,别打,别打,是我呀!”
小季气得直发抖:“深更半夜,你来干吗?”
“看到你一个人冷清,我来陪陪你,嘻嘻……”边说边扑向小季。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丁发财抬头一看,不知何时,人高马大的戴为仲闯了进来。丁发财连忙抱头逃窜,并撂下一句:“你等着瞧!”
惊魂未定的小季扑向小戴抱头痛哭。今晚幸亏戴为仲对“矮连长”的人品多个心眼,不然小季定要遭殃了。
平时,小戴与小季幽会后,总是回男知青宿舍睡,这夜小季不让他走,说有重要事告诉他,小戴抚着小季的秀发说:“英姐,你说吧,我不走了。”
小季红着脸说:“我有了,怎么办?”
两朵早开的花结出了一个苦果。
“啊,真的?让我们一起想想办法。”这夜,两人一直商量到拂晓,也没能想出个头绪来……
翌日,“季来英怀孕了”、“戴为仲破坏上山下乡”的消息传遍了全大队。原来那夜卑鄙的“矮连长”听了“壁脚”。戴为仲气得欲喷血,真正破坏上山下乡的是“矮连长”丁发财,他“猪八戒吃西瓜,倒打一耙”,天下公理何在?戴为仲欲冲出去与“矮连长”拼了,被季来英死死拖住。
”一个大雨滂沱的晚上。饭后,季来英一阵阵恶心,直想吐。同室的女友投以责备和同情的眼光。望着窗外的大雨,季来英忽然眼光一亮,说:“我找钥匙去,白天劳动时忘在田里了。”
“这么大的雨会感冒的。”女友们关切地劝说。
“不,明天就没了。”说完,季来英就固执地穿上塑料雨衣冲进了雨帘中。
她不停地跑,狠命地跳,季来英想只要将那个“苦果”跑掉,“矮连长”就没事实依据了。可直到天暗尽,这办法竟毫无效果。难道是上帝故意要跟她作对?刻意安排她要接受这非人的磨难?季来英想着,这也许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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