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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行简睫毛颤一下。
他低头不语,面容秀美,垂着脸时,只有眼睫看得最分明,那么长那么浓……让他像养在深闺的小郎君一样内秀。
沈青梧很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穿武靴。
她要站起来时,背后伸来一只手。
张行简淡声:“不要走。”
手臂揽住沈青梧的腰,意志本就不坚定的沈青梧被他一抱,她控制不住地转身。
被他箍住腰搂抱的瞬间,沈青梧捧着他的脸,亲吻他柔软的唇。
他自然不拒绝。
二人一人坐、一人跪,这般亲吻。沈青梧控着情绪与力道,想着不能弄伤了他,想着自己亲一会儿就走。
亲一会儿就走……
唇舌摩挲,弄了又弄,气息吞咽,怎这样甜?
沈青梧手背青筋颤了一颤。
在她控制不住情绪前,她颤抖着、眷恋地将气息停在二人唇间,不敢再多碰一会儿了。
沈青梧小声:“我真的要走了。”
张行简:“你不够喜欢我吗?”
沈青梧沉浸在欲中,没有明白他的话。她迷惘的:“什么?”
张行简气息哑而低:“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现在这样……轻飘飘,没有热忱,是因为你在勉强自己与我一处,而不是发自内心?”
沈青梧:“我轻飘飘?”
他眨眨眼。
沈青梧:“我没有热忱?”
他脸染红霞,但他眨眼的动作无辜极了。
他抱着她的腰,说这么没良心的话,将沈青梧气死。
沈青梧的情绪本只控制在一个度。
她绷着的那根弦,被张行简一句话扯断。
沈青梧眼眸一点点泛寒,她情绪上头,理智消失,开始被自己的强硬固执所左右——
沈青梧一把将张行简推下。
他靠着床,她直接将他扯到床间,压到身下。张行简头撞上木板,有点儿痛的时候,唇间便被施力,热烈无比的气息不讲道理地侵入。
他唔一声,颈扬起。
沈青梧一手扣住他下巴。
沈青梧眼如冰雪,冷漠道:“你就喜欢被我欺负,是么?”
张行简来不及回答,他已被强势的沈青梧弄乱了神智——
怎么不算喜欢呢?
他一直喜欢沈青梧的,不就是她的不讲道理吗?
很多个时候——
她不讲道理地压着他,在光线昏暗、尘埃漫扬的杂物舍间亲昵;
她强硬无比地对他下药,不理会他的抗拒,只顾着得到他,享受他;
她与他针锋相对地斗来斗去,她追上他的马车,在悬崖上喂他“同心蛊”,推着他一起跳下悬崖。
这怎么不算喜欢呢?
喜欢一点点堆砌,终成燎原大火。
性情惯来内敛、永远在克制自己所爱所好的张行简,让他奋不顾身无论如何都想追到的,本就是无法无天、不管不顾的沈青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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