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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在楚眠面前缓缓打开,楚眠抬起长睫。
印入她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空旷的黑色房间,房间中央立着一根石柱,一张椅子被固定在石柱前。
霍烨就这么静静地坐在上面,双手双腿都被绑在椅子上。
他眼睛上蒙着一层黑布,人到中年依然轮廓深邃的一张脸,眼睛被蒙住了,但眼下的一颗泪痣却显得格外清晰。
听到门开的动静,他一动未动,整个人仿佛一尊雕像,仿佛已经习惯了,神色有些麻木。
九止站在一旁,看着霍烨,“霍先生,小主人要见你。”
听到这话,霍烨的表情微变,被绑住的手颤了颤,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嘴唇张了张,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不是你们的新主人。”
楚眠冷漠地开口。
霍烨坐在那里,沉默着。
直到,楚眠看到黑布下,一滴泪滑落下来。
她的心脏缩了缩,她看着他,轻声问道,“你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九天的后代?”
这个房间太空,她的声音那么轻,还是起了阵阵的回音。
霍烨坐在那里,手指又是一颤,好久才道,“你母亲不久前也这么问过我。”
那晚,陆景然坚持要盯着苏家。
他想劝她放弃调查,可她固执,不肯,直到九天的人出现包围了他们。
当一群人向他下跪时,他清楚地看到陆景然眼里的不可置信、震惊。
她往后退了一步。
那一步,就算她身后是万丈悬崖她也会退,只为同他撇清关系。
她拔出枪,对准了他。
她当时也是这么问他的。
霍烨,你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九天的后代?
她好像在那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她不问他是不是想再次血洗陆家的主谋,她只问他,是不是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
他想,千刀万剐之刑也不过就是陆景然当时的那个眼神。
如今,楚眠再问一遍。
他又受一遍刑。
楚眠站在那里听着他的话,看着他脸上的那滴泪,好像懂了。
她觉得震撼,又觉得荒唐,“你怎么敢的?”
身为九天的后代,怎么敢去招惹陆家的女儿。
闻言,霍烨大概也觉得荒唐,笑了,泪水没入他的口中,他道,“九止,你食言了。”
听到这话,九止站起来,“霍先生,我是说过,只要您愿意终身被软禁在这座城里对主人忏悔,我们就不会伤害小主人。我没有食言,我们没有动过小主人一根汗毛。”
一步一步,都是小主人自己走进来的。
就算在码头拼杀时,他们也不敢对楚眠怎样,只是被迫用了一点迷烟而已。
“……”
霍烨的手指收紧。
“九天不能一日无主,既然霍先生不肯执行杀令,我们只能推举新主人。”九止继续道,“做我们九天的新主人,这不能叫伤害。”
杀令。
对陆家再次血洗的杀令,按规矩,没有主人的吩咐,他们不能肆意执行。
但照主人的遗嘱吩咐,一旦现任主人违背主人遗愿,他们可推出新主人。
还咬文嚼字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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