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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层的暗室已经关上了,而正对楼梯口的空中花园的正中央,陌生的人影正背对着弗朗茨,右手重复上抛着两颗木制佛珠。
“就你一个人吗?伯爵少爷真是自信呐。”
吴略微偏头,见余光捕捉到的只有一个小毛孩子,面上不禁讥讽地笑。
肉眼可见的不屑让弗朗茨无名火起,三颗骰子游离在他的左手掌心,指挥棒直指敌首。
“萨卡兹,你躲藏龟缩在幕后,只敢对弱者舞刀弄枪,一手造成平民死伤无数,不勇不义之徒,我一个人就可以收拾!”
吴一听就变了脸色,不过并没有显露出负面情绪,而是转身笑吟吟道:“这可不全是我的错,向更弱者挥刀,是那些宪兵自己的想法,我不过是随手送了他们一把刀子。”
“一派胡言!你真当我好糊弄?”
“但这真不怪我,施主不也是满口妄语吗?”
吴笑眯眯的眼皮睁开一条缝隙:“我手上没有一滴血渍,对平民的死伤也一概不知,施主这么形容我,难道是——”
吴顿了顿,才猜测道:“——把我代入到您这样的高塔贵族上去啦?”
“我才没有。”弗朗茨不禁为自己申辩,“我和他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吴摆出一副极不信任的表情,“施主您油光满面,无忍饥挨饿之苦;才气逼人,无先天不义之灾;谈吐不凡,无千门不开之痛。
小僧眼拙,真没看出来您哪里不像贵族。”
弗朗茨硬声回答:“我是巫王的后裔!”
“你?就凭你脑袋里那巫王随手弹的碎曲子,你一个支脉也能称自己是巫王后裔?你还真看得起自己。”
吴一转常态,把弗朗茨脑中的尘世之音贬得一文不值,这反倒激起了小黑羊的愤怒。
“你什么意思?我脑子里的巫王难道只是他饭后打的饱嗝!?”
吴“惊讶”地拍拍手:“我就是这个意思。”
弗朗茨只感到脑袋嗡嗡直响,怒火攻心之下,终于记起自己要干的事了。
他立刻丢出骰子,骰子滑出优美的抛物线,砸在地上滚了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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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干什么?
弗朗茨脚步猛然虚浮,瘫倒在地,竭力用双手支撑着身体,冷汗在不知不觉间爬上发梢,浑身冰凉。
“你看看,急眼了。”
吴一张手掌,从弗朗茨身上飘出的黑气流向掌心,他一捏,手里又现出一颗佛珠。
提卡兹表情丰富的脸冷漠起来,他把玩着手上的三颗佛珠,平静地说道:
“你们这些贵族,满口理想与现实,苦难与不公,明明什么都不懂,嘴上却叭叭着多大的冤屈,好像世间就该回应你们的不满。
但你们可曾知道,光是有呐喊抱怨的权利就让萨卡兹,让许多许多人疲于奔命?
呵——让你们这些社会名流看看地面倒是天大的为难了。
你,小少爷,你凭什么觉得,这场混乱全是我的错?不只是宪兵,这座城市的很多人,他们都有太多挥刀的理由了。
而不像你们,还有评判他们正义与否的余裕!”
——
《狮王的冠冕》
圣王会西部大堂的最顶端,维娜坐在边缘,迎着懒散的夕阳,牵拉着腿脚,手上摆弄着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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