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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院统领姓木,身穿黑衣,常年板着一张脸,不怒自威。
他双臂环抱在胸前,目光透过珠帘,望着前方的云海。
从书院出发到现在,已经快一天时间了。
可他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院主为何要去乾国南方的凌江城。
“院主,那千江郡本就是积弱之地,凌江城更是无名小城。
您已经多年不曾离开书院,为何突然赶往凌江城讲道?
那些乡野村夫们,哪有资格和荣幸聆听?”
自院主继位之后,几十年间曾经讲道十几次。
而那些有幸聆听他传道解惑之人,无一不是乾国的顶尖权贵和高手,亦或是名震乾国的绝顶天才。
院主没有回答,继续翻阅古籍。
这时,一直跪坐在一旁,用纤纤素手煮茶的乾若兰,端着一壶刚煮好的仙雾灵茶,走到院主的身旁。
她一边为院主斟茶,一边浅笑着道:“木统领,师尊已经二十年没离开过书院了。
而你当上统领,给师尊当车夫刚好十八年。
若不是师尊要去凌江城,你哪有机会出来?
我若是你,不管师尊去哪,都会感到高兴。”
“呃……这倒也是。”木统领怔了一下,不再多言。
乾若兰斟完茶之后,替换掉几案上的空茶壶,又开口问道:“师尊,世人皆知您奉行有教无类的主旨。
在您的面前,众生平等,谁都有资格聆听您讲道。
即便您静极思动,想去那江边小城走一遭,也不算什么,权当散心了。
可弟子不明白,您为何会生出收徒的念头,还将消息放了出去?”
二十年前,她拜入院主门下时,院主就说过,应该不会再收徒了。
她便是大家公认的,院主的关门弟子。
若这次凌江城之行,院主真的再收一个弟子,那她就要变成师姐了。
院主端起茶盅饮了一口,继续翻看古籍,语气淡然地道:“世事无常,即便是师尊,也难以预知未来,更无法预测变数。
为师能做的,只有应命行事。”
乾若兰愣了一下,心中暗想着:“应命?应谁之命?”
她很清楚,师尊在乾国的地位崇高,几乎无人能命令他。
即便是皇帝陛下,想找师尊帮忙,也是以商议为主,不可能下达命令。
想到这里,乾若兰的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难道是天命?”
她知道,师尊晚年基本不修炼武道了,更多的是读书,以及占卜和测算,以期窥视天命。
换句话说,师尊是整个乾国,最有可能预知未来、推演天意的强者。
“可是……师尊,那荒僻的凌江城,不大可能出现惊才绝艳的麒麟子啊!
若是有那般绝世天才,早就扬名乾国了。”
“天意不可测,亦不可说。”
院主摇了摇头,没有解释什么,继续喝茶看书。
但谁也看不到,他那深邃的双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无奈之色。
其实……他之所以突然下山,赶往凌江城收徒,并非他推演到凌江城有绝世天才出现。
正如乾若兰所说,那种荒僻的小城,怎么可能诞生麒麟子?
事实就是他所说的那样,他就是听命行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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