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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深思熟虑后,冷烨放开朵朵,目光看着对面床上熟睡的孙幽悠,缓缓地把过往的事情说给女儿听,朵朵认真的听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冷烨说完后,凝视着朵朵,呼吸都是痛,压住心里的酸疼,等着朵朵给他判死刑。
这是他第一次给朵朵说起过去,他也知道,女儿一旦知道了他犯的那些错,他在女儿心里的位置会一落千丈,不管朵朵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对他,都是他活该。
朵朵眼神复杂地看着冷烨,张了张嘴,久久的没说出一句话,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原来妈咪和爹地之间有那么多的误会和伤害,她真不知自己还能说啥。
两人都没再说话,朵朵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垂下眸子,目光愣愣的看着一处,病房里十分安静,如果不是细微的呼吸声,会给你一种无人的错觉。
“你能确定我真的是你的孩子吗?”半响后,朵朵抬头望着冷烨,提出疑问。
“确定,并且肯定。”冷烨急切的回答,朵朵是他的女儿,是他唯一的女儿,想伸手碰朵朵,又怕看到女儿厌恶的眼神,冷烨双手垂在身侧,拳头握紧了又松开,如此这般反复的做着。
他本以为朵朵会赶他出去,并且说永远不想见到他,可朵朵只是问他确不确定他们的关系,这是不是说明,他还有机会,还有请求女儿原谅的机会。
见朵朵又不说话了,冷烨的心七上八下的,没个定性,他苦涩的说:“宝贝,对不起,是爹地错,一切都是爹地的错。”
冷烨是真的无计可施了,在黑道混迹半辈子,今天他最为无措,除了认错,他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朵朵纠结着小脸,心里很是复杂,十二岁的她,还不能明白遇到这样的事情该怎么处理,爹地伤害了妈咪,她不知道该帮妈咪恨爹地,还是帮爹地挽回妈咪。
她唯一知道的是,她想和爹地妈咪在一起,这点初衷不会改变。
想要达成这个愿望,必须要妈咪原谅爹地,他们一家人才能住在一起,但妈咪怎么才能原谅爹地有成了个纠结的问题。
这时,朵朵想到了风跟她说的话,她清澈眸子看着冷烨,认真的问:“爹地,你爱妈咪吗?”
在朵朵的认知里,爹地伤害妈咪是因为不爱,只有不爱的那个人,才会伤害那个人,爱是肯定不会伤害的。
“爱。”一个爱字,冷烨说的是震地有声。
他爱的人一直是悠悠,认错白雪,他也是把白雪当成是悠悠来爱,只是……算了,过去的他不想在提。
“那妈咪爱你吗?”这点很重要,如果妈咪爱爹地,那么,她可以帮爹地,但如果妈咪不爱爹地了,她帮爹地就会成为妈咪的困扰,她不想让妈咪为难。
爹地以前给了妈咪伤害,她不能在让妈咪受到伤害,她长大了,要保护妈咪。
冷烨垂眸自问,悠悠爱他吗?他不知道,小时候认识悠悠,他说过娶悠悠,悠悠也答应了长大后嫁给他,可那个时候悠悠才几岁,几岁的孩子知道什么是爱吗?
冷烨深情的眸光看着对面床上的悠悠,心痛不已,他轻启唇,说出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爹地伤你妈咪太深,她恨我都来不及,哪里还有爱。”
就算小时候悠悠对他是爱,经过了他那么多的伤害后,再浓的爱都会没有了。
“你希望妈咪爱你吗?”朵朵换了个问法,她也知道,问爹地妈咪爱不爱他,确实不靠谱,那个问题她会自己问妈咪要答案。
他当然希望悠悠爱他,可他同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冷烨说:“爹地不敢奢望,只希望你妈咪能让我爱她,让我在你们身边,爹地就知足了。”
朵朵心想,她也想爹地和妈咪在身边,这么说她和爹地的想法是一样的,现在就看妈咪要不要跟她和爹地在一起了。
朵朵眸光也落到孙幽悠身上,她到底是帮妈咪还是帮爹地呢,纠结。
冷烨见女儿看着孙幽悠,低沉的声音问:“宝贝,你怪爹地吗?”
他还是问了,他好怕女儿也恨他,悠悠的恨他已无法承受,女儿再恨他,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活下去,冷烨深如海的眸子看着朵朵,仿佛只要朵朵一句话,就能定他的生死般。
朵朵调回目光,看着冷烨,沉默了几秒,她说:“你伤害了妈咪,我很难过,但你对我又很好,我怪不起来。”
过去的五年,爹地对她的好,让她怪不起来。
不得不说冷烨是幸运的,七岁时朵朵就跟在他身边,一个人的记忆一般也是从七岁开始,七岁以前都不会被记住,而冷烨和朵朵生活,刚好是在朵朵七岁以后,所以,连上帝都在帮他。
足够了,真的足够了,至少他的女儿没恨他,冷烨庆幸的想着。
冷烨的居住别墅,欧阳就没有冷烨的幸运了。
“翱儿,你就当是帮叔叔好不好。”欧阳第n次看表,从冷翱放学回来,他跟他说明了原因,没想到,这个向来听话的孩子,今天竟然不那么听话了,真是让他伤脑筋。
他已经缠了冷翱一个小时了,这孩子今天放学回家整整晚了三个小时,他没空怀疑冷翱这三个小时去哪儿了,只想尽快说服冷翱去医疗室,从客厅到饭厅,现在又到了冷翱的房间,居然还没说服这家伙。
欧阳忽然觉得,冷翱有时候比他爹冷烨还要固执。
“还是那句话,用我的骨髓可以,但我要见爹地。”少年老成的脸上相当坚决,冷翱向来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谁都改变不了。
看了欧阳一眼,冷翱拿起衣服走向浴室,练了三个小时候的武术,他早已是满身的汗,加上被欧阳缠了一个小时,他已经到了忍受的极限。
欧阳翻白眼,还是这句话,他就不明白了,翱儿既然答应用他的骨髓救朵朵,干嘛又非要冷烨来才行,真是个别扭的孩子。
欧阳哪里知道冷翱的心,其实也很简单,冷翱想让冷烨来跟他说,朵朵是他的姐姐,虽然他不承认,但这是事实,要用他的骨髓,至少给该冷烨自己来说,而不是别人代劳,这是起码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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