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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中黄门刘腾出殿,召彭城王重新进殿,任城王这才长呼一口气。
元澄、元勰都是宗王,谈不上谁怕谁,何况论辈分,元澄还是元勰的叔辈。元澄之所以躲着对方,是刚才在太极殿,他把彭城王要奏请的事情抢着呈报了。
“唉。”走出皇宫,元澄仰天长叹。谁敢信啊,他差点被一不相识的老尼牵连!
事情起因是这样的,昨天下午五妹纯陀找他告状,告的是恒州刺史元志勾结当地权贵,谋害武始伯一家,现在胡国珍一家及百余仆从护卫,全部死无尸、活无证!
这种耸人听闻的惨事,元澄多少年都没听过了,他先问五妹是听谁说的?元纯陀就把真宝尼寺的僧芝如何恳求她,然后她派武士去恒州的前后始末都详细讲述。
当时元澄问了一句:“僧芝?这法师之名,我似在哪听过?”
元纯陀估摸着回:“在平城吧。僧芝法师精通佛法,在平城时,还去过冯太师家走动呢。”
陛下一向鼓励世族迁来洛阳,胡家半道被害,当然得重视、得查!元澄答应了五妹,尽快向陛下呈报这件疑案。
就在今早,等待进太极殿的时候,元澄看见了彭城王,稀奇道:“你不驻守樊城了?何时回来的?”
“前天回来的,在家歇了一天。”
“你呀,歇就好好歇。”说着,他朝对方的笏板扬一下下巴,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奏言。
“哦。”彭城王一笑,小声道:“好容易歇一天,昨天我就去城南转了转,听到百姓不少抱怨啊。城南里坊还没规划好,竟有朝官、僧尼趁这种时机强买强卖,甚至霸占民宅改为佛寺。”
元澄先怒声应句“太过分了”,然后挑挑眉头,被对方笏板上颇醒目的“僧芝”二字吸住了目光,问:“还有女尼?”
“对,一名叫‘僧芝’的女尼!就是她强买左邻右舍的宅院,打通后建了一所真宝尼寺。你要是最近跟女尼有来往,听我一声劝,离她们远些,很快,神部曹也要参女尼。”
“为什么?”元澄眼珠子快要瞪出二里地。因为神部曹很少参人,但是一参一死!
这次彭城王附耳元澄,告诉道:“神部曹参的女尼之事,跟冯熙太师有关,冯熙在世时,曾有女尼去他府上走动,具体的不能跟你详说,反正跟诅咒巫术脱不了干系。切记啊,近期远离女尼。”
元澄冷汗涔涔,进入太极殿,心思游走,他这段时间总被陛下揪小辫子训斥,不会是受五妹牵连吧?因为五妹常与女尼来往。
怕什么来什么,走神状态的元澄被陛下点名:“有无政事上奏?”
元澄满脑子就剩下“女尼”了,立即回:“有正事,城南有一女尼……”
就这样,任城王为了之后撇清和僧芝有牵连,把彭城王要上奏的事抢先说了,至于武始伯一家的冤情,他一字没敢提。
奴隶集市,僧芝买下了一名少女。在挑选与侄女面容相似的过程里,僧芝才恍然一件事,就是连她自己都记不清侄女的长相。
她带着“胡乌屋”匆匆返回真宝尼寺,浑不知尼寺即将不保。
实际上,宗王、勋臣、僧尼势力间的奸狡相斗,在洛阳这座大城里,每天都在发生。这里的风云诡谲,比平城要可怕许多!
九月十九。
真宝尼寺被查,僧芝被缉入洛阳县署大牢等待审讯。
这时候,平城所有的小学馆已经放了秋假,大大小小的蹴鞠比赛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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