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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漠有所领会,减缓了车速,将车子开得愈加四平八稳。
祝一澜目光重回后视镜,渐渐地,眼底多了痴恋。
包间里发生的一幕幕流水般从脑中淌过,她帮着傅寄忱挡酒,那些人见她喝得爽快,兴致高涨地玩起花样,摆上“酒塔”,问她能喝几层。
所谓的“酒塔”,是由一杯杯酒垒起来的,最底下一层的杯子最多,往上依次减少,形状似一座塔。
傅寄忱由来绅士,无关其他,那是他骨子里自带的。他冷漠无情,待人接物总是疏离,却从来不会仗着身份肆意践踏折辱他人。
他和他们,完完全全不一样。
不忍她一个女人在酒桌上被一群男人为难,傅寄忱站起身来,喝完了下面几层,出了包间,下台阶时差点摔倒。
“忱总,好像有辆车跟着我们。”
瞿漠出声,打断了祝一澜越陷越深的思绪。
他也不想打扰老板休息,方才他无意间扫了眼倒车镜,发现一辆黑色奔驰跟在后面,随着他们的车转弯。他起了疑心,频频看倒车镜,每一次看,那辆车都保持匀速,远远跟着他们的车。
目前车速不快,临近别墅的路段,车流也不拥堵,对方想超车轻而易举,可它就这么跟着,目的不明。
这绝不是巧合,瞿漠觉得应该跟老板汇报。
本以为傅寄忱醉得不省人事,听闻瞿漠的话后,他缓缓掀起眼皮,一双迷离的眼如同浑浊的潭水,片刻后,一点点化作清明,再到深邃。
“不用管。”傅寄忱语调沉稳,略带一丝哑,“他们想跟就让他们跟。”
除了北城那边的人,还有谁对他的事情如此感兴趣,他暂时想不到。
十一点将近,两束车灯照进了蔷薇庄园的前院。
睡在三楼客房的沈嘉念醒了。自从家里出了变故,她就十分浅眠,一丁点动静她都能从睡梦中惊醒。
今晚没拉遮光窗帘,一层薄薄的白纱帘覆在窗玻璃上,光亮一晃而过,好像是车灯。
傅寄忱现在才回来?
沈嘉念翻了个身,闭上眼想要重新入梦,却没那么容易。
楼下客厅里,住家保姆周容珍披了件衣服从房内缓步出来,打开门,瞿漠和祝一澜一左一右扶着傅寄忱。
周容珍忙往后退了一步,让开身:“这是怎么了?”
傅寄忱喝酒不上脸,面色一如平常,冷白无瑕,如同上等美玉,是以周容珍瞧不出他哪里不对劲。
“麻烦珍姨煮碗醒酒汤,忱总晚上喝了不少,胃里可能不舒服。”
祝一澜出发前精致的妆容到了此时已显出些微狼狈,鼻翼和双颊渗出细汗,鬓边发丝微微散乱。
周容珍叫醒一名佣人,领瞿漠和祝一澜到三楼傅寄忱的卧室,她则去厨房开火煮汤。
走廊上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凌乱,即便房间隔音效果不错,沈嘉念仍能听到细微声响,越发睡不着了,在床上翻来覆去,觉得有点口渴。
周容珍端着刚煮好的醒酒汤,正要上楼,迎面碰见沈嘉念,脚步顿了一顿:“沈小姐需要什么?”
“没有,我下来喝水。”沈嘉念晚上没有喝水的习惯,这是头一次。
周容珍点头,看着沈嘉念的身影,想了想道:“能拜托你顺便把醒酒汤端给先生吗?我就不上去了。”
“行,给我吧。”
沈嘉念喝了半杯水,嘴唇被润得粉嫩水泽,从珍姨手中接过装在白瓷盅里的醒酒汤,提步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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