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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砥砺人七恰好要去魔界,而又恰好探了所有认识奚朝的人的口风,于是两个人一拍即合,来到魔界。
奚朝暂时住在魔王宫里,算是半自由之身。尹昆找来的时候,奚朝却是吃了一惊。
“你怎么来了?冒天下之大不韪,就为了来找我?”奚朝笑道。他还有心情开玩笑,半点都不珍视尹昆冒着多大的危险来找他。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变得。”尹昆坚持道。
“但是我没空陪你。也没空和你做这种小孩子的游戏了。现在事情不是已经全明白了吗?”奚朝道,他摆摆手,示意送客,“早点回去吧。”
“你是怕连累我吗?我愿意和你一起赴死!”
“谁要赴死!”奚朝又笑了,“来一个我杀一个。他们就是集结百人,千人也打不过我。”
这时候砥砺人七站了出来,他的声音又冷又忧伤,“为什么?”
“别来问我这种问题!你是来挑战我的?”奚朝手按在剑柄上,他的修为已经恢复了,佩剑也可以挂在腰上了。
“师兄。”砥砺人七唤道,他终于摘下了面具。
“……”奚朝死死地盯着那张脸。
“是我。”砥砺人七说道。
“莫笙散……”奚朝喃喃道,如果换个场合,他一定非常非常的高兴。
“当年,一位砥砺人救了我,用他的砥砺丹。颜师兄飞升或者陨落……而你闭关,我就再没有承认过自己的身份,穿上了这身衣服。”莫笙散淡淡道,“我希望能够继承你们的意志,保护此界。就像我小时候,你们教我的。”
这对于奚朝来说,不亚于在心头插了一把刀。
他生活中最重要的人只有三个——颜青,师父,莫笙散。他师父那时候飞升上界,偶尔才会回来看看他们。莫笙散还是个小孩子,也被扔给他和颜青,算是他和颜青一手拉扯大的。从一个小婴儿,养到一个渡劫期的修士。
但是在和魔修的战斗中,他和莫笙散失散了,最后见到莫笙散的人都说他被魔修杀了。
奚朝把当时参与过那场战斗的魔修一个个找出来全杀了,却都无法解那心头之恨。紧接着,便是颜青出事了。
把他彻底推入了毁灭的深坑。
而现在莫笙散竟然活着,还站在他面前。
“大言不惭地说什么呢?你是来教训我的?”奚朝的手紧紧按在剑柄上,手心摸着剑柄上的宝石,借助那冰冷的触感来缓解心头的灼痛。
“不敢。师兄,回头是岸。”莫笙散道。
“如果我不回头呢?”奚朝反问,“你要代替师父清理门户吗?”
莫笙散拔出剑,但是没有朝着奚朝,而是架在自己脖子上,“我怎么会对你动手!”
“……”
“师兄,就是颜师兄已经陨落了。你还有我!回头是岸。咱们一起飞升到上界。你还有很多爱你的人。不要为了过去的日子,毁灭自己。”莫笙散道。
奚朝垂下眼睛,继而转过头不看莫笙散,道:“你若是要抹脖子,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去抹。我早在七千年已经为你哭过了。不会再哭第二次了。”
莫笙散到底没有当着奚朝的面自尽,他悲切地上前。
“站住。”奚朝却是一道灵力打在莫笙散脚边,“不许过来。滚回修真界去!做你的砥砺人去吧!”
莫笙散把砥砺人的斗篷脱下,甩在地上,他又上前两步,跪在奚朝脚边,握住了奚朝的手“师兄!”
奚朝却甚是冷漠地侧过头。
这时候落尘心从大厅的另外一个方向进来,笑道:“呦,相认了?这是唱哪一出啊?要我帮你把他们打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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