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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程氏投奔（第1页）

永安镇，苏家。苏家老大苏建立正在家中侍弄花草。站在他身旁的少年，一身蓝袍，和苏建立长相七分相似，更加年轻些。“爹，我院试过了，成了秀才。考官葛大人说我才情不错，给了我推荐信，让我今年年底参加乡试。”“可我，默写的是苏昭的文章，他会不会……”少年有些担忧，神情惶恐。苏建立的手一顿，折下枝叶，“你慌什么，等你祖母把苏昭的文章拿到手，你院试妥妥能通过，只要成了举人，你回到永安镇当个县令，不仅苏家村是我们的天下，永安镇谁敢顶撞你？”“就连苏昭，不过是你随手就能捏死的蚂蚁。”他仿佛没把自己亲侄子的命当命，说得轻描淡写，“放心吧，不是早就给他下了慢性毒药，这苏昭活不过几天。业儿，做大事者得心狠，你如此优柔寡断，叫为父怎么放得下。”少年身子一颤，这才明白了什么，恭敬道：“是的，爹，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做好的。”他才华不够，靠着苏昭的文章过了院试，得到了考官的赏识。可这份赏识本该是属于苏昭的。他拿走了属于苏昭的东西，还要谋害苏昭的命。苏建立仿佛知道苏业的心思，语气严厉了些，告诫道：“我告诉你，把你现在的心思全都给我收起来，这件事不能说出去！现在全家的命都绑在你身上了。”“业儿，你妹妹才情出众、容貌绝艳，如今在永安镇报了名，参加了今年圣上为当今七王爷的选秀，若是被选中了，我们苏家就成了皇亲国戚，你万万不能在这件事情上马虎。”“你四伯如今生死不明，苏昭即便死了，单凭着你四伯母和你表妹两个女眷哪能翻起什么大风浪，只要考上了举人，这些事情都是小事，没人能知道我们曾做过的事。再说了，那苏昭是自己病死的，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苏建立把事情掰碎了给苏业讲，生怕他不知道自己的良苦用心。苏业听着，一句话也没说。门外传来了通报，说是老夫人程氏来了。苏建立眉梢涌上了喜意，连道：“快，快请老夫人进来。”想必是程氏把事情办妥了，今年年底，业儿的乡试多了几分成算。他冲着苏业吩咐道：“你赶紧去叫厨房做些好菜糕点上来，你祖母来一趟不容易，她向来疼爱你，业儿，你对你祖母要更加孝顺些。”苏业应了一声，便走去了厨房，他转身之后，嘴角溢出无奈的苦笑。孝顺？他这不算孝顺，自己的爹娘连自己的亲祖母都算计，他……算计了苏昭，害得他名落孙山。当日院试时，他递的那杯茶，苏昭对他信任的眼神。最后的画面是，他看着苏昭浑身无力，滑倒在地面上昏迷错过了院试。自己却夺门而出，把门锁住。他是一个可悲的小人，要靠着算计他人来达到如今的成就。书院的老夫子如今还认为苏昭逃避了院试，每日课堂上痛骂不已。苏业日日在夫子手下温书时，都会生出几分愧疚，这分愧疚日日夜夜啃食着心脏，让他夜不能寐。苏业叹了口气，把这些想法压了下去，吩咐了厨房的下人之后，之后便走向了客厅。客厅。程氏背着包裹，脸上留着泪痕，冲着苏建立抱怨。“立儿啊，你娘这些日子在苏家村过得不容易啊！银子全部都没了，家里粮食被偷了，在村子里人人都唾弃我，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啊！”“你爹，他也不是一个能扛事的，本来都要把房子收到手了，偏偏他没来！之后，宗祠里发生了一系列的怪事，害我受了苦。”一想起这些事，程氏不忍回顾，她一个当祖母的，里子面子都丢了，怎么见人，村口上只要有人看见她，嘴上定然是咒骂，对她的鄙夷。往日，她在苏家村可是人人都羡慕的人。特别是大孙子考上了秀才，人人都尊称她为秀才的祖母，她大孙子可有大出息呢！程氏说完，半晌也没看见苏业，不由问道：“大孙子呢，他没在府中吗？”苏建立从程氏的口中听到了蛛丝马迹，他不知道宗祠这件事，微笑扶着程氏坐在长椅上。“娘，业儿向来孝敬你，他听说你来了，连忙让厨房的厨娘做了你爱吃的菜。”“好孙儿，有这样的孙儿，简直是我的福气。”程氏听到这句话，心情好了许多，连连拍着苏建立的手，欣慰道：“立儿啊，咋们这个家就属你最争气，在这镇上开了个大酒楼，买了这么大的宅子！”苏建立：“娘，儿子能有如今的成就，离不开你今日的培养，既然你来了，就安心在这里住吧，一切事情都交给儿子。”他叫来下人，小声说了几句，下人就出了府，去了苏家村的方向探听消息去了。此时，苏业正好来了。“祖母，好久没看到你了，孙儿好想你。”苏业一身蓝袍，笑容清朗，一看就是翩翩少年郎，说话讲究，带着文人独有的雅气。程氏听到这句话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大孙儿嘴巴真甜，把祖母给哄开心了。”她虽说没有拿到苏昭的文章，但从家里带来了自己做的米糕，放在包裹里。程氏拿出来，递给了苏业，“这是祖母专门给你做的米糕，甜的嘞，大孙儿多吃点！”一家人看起来和和睦睦。苏建业三四十岁，续了胡须，他眼神深沉，长袍文巾，明明没读过几本书，装作文人模样，却让永安镇不少人都十分信服他说的话。他目光在程氏包裹里搜寻一番，没找到文章，心下便知这事有了转折。兴许是苏昭那边出了事，程氏没有拿到苏昭的文章。如今已是初秋，乡试在即，业儿在家苦读这么多年又何妨，没天赋始终没天赋。只有苏昭写出来有才气的文章，他苏建立的家，才能成为这永安镇的霸主，或许往大了讲，如果女儿真的被选中成了秀女，他甚至可以成为这整个江州的霸主！苏业跟他爹如出一辙的甜言蜜语，虽说他心中愧疚，该做的事一件没落下，在客厅里连连把程氏逗得笑声不断。直到饭菜上了桌，几人和和乐乐吃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