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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良在床笫之间跟张斐丽所说,他早为朱金奇指明了可以仿效的路。
实际在风暴来袭时,“脑健灵”面临的局面会跟“嘉乐灵芝液”也很类似,销量短时间内会跌落到谷底,导致大量的现货滞销,积压在经销商手中。
不过,南亭实业年后建立多级分销、联销体系之后,都要求经销商提前将约一个月销售额的保证金,交纳到南亭实业账户之中,实行的其实还是现款现货交易。
甚至何雪晴最近狠抓南亭实业各个环节的周转率。
这除了要在整体上保证只有南亭实业欠经销商的钱,而非经销商欠南亭实业的钱,更重要的是减少经销商与南亭实业总的库存量,降低风暴来袭时的风险。
在风暴来袭时,南亭实业就算占据主动及主导地位,也不会滥用,为了维系住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多级分销、联销体系,最终还是要下工夫,将经销商手里积压的库存一点点销售出去。
实在销售不掉的,也会要将那些临期或到期的“脑健灵”回收进行销毁,不能让经销商来承担损失。
而在这个过程当中,南亭实业则将更大规模的开发茶饮料市场,用茶饮料替代,或填补与经销商的业务往来。
不过,最大的不同是萧良四月份就有计划、有步骤的实施这一方案了,可以从容迎接风暴的到来。
朱金奇拖到这时候甚至都不敢将危机挑明,他只能等到风暴来袭时,再去“说服”大大小小的投资人,冒大到要死人的风险,尽最大限度的去支撑住嘉乐的烂摊子,仿效南亭实业实施替代计划。
只是,这是拿嘴能说服得了吗?
既然到时候拿嘴是说服不了,但就只能在风暴未显之时,将足够分量的垫背者拉进局,将大家都死死捆绑在一起。
“西港城信社拿出这么多资金出来,也是用在草本凉茶的产能建设上,朱金奇有什么自信,西港城信社到时候一定会与沈君鹏、孙仰军,甚至鸿臣,一起去撑嘉乐这个烂摊子呢?”张斐丽手顶着光洁的下颔,觉得以她的小脑瓜,肯定想不明白这里面的蹊跷,还不如直接问萧良。
“这只能怪西港城信社背后站的那些人太贪婪了,”
萧良将抄在本子上几个简单数字解释给张斐丽听,笑道,
“这就是那些人同意西港城信社放贷的条件:郭晋阳小舅子被赶出船机厂后注册的星海财富投资公司,实际是郭晋阳、于春光以及霍启德这些人的手套公司,这次将出资一千六百万收购朱金奇名下百分之四的嘉乐股份。其次,西城信用社还将同意,朱金奇以剩下百分之五的嘉乐股份,袁桐以名下百分之一的嘉乐股份作为抵押,总计贷出两千万资金,注入鸿惠堂饮料公司,换取鸿惠堂饮料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朱金奇也是够狠的,但他也没敢真下手去狠狠的坑沈君鹏、孙仰军,西港城信社另外放出来的三千万贷款,则是以沈君鹏、孙仰军在嘉乐的持股作为抵押,然后以沈君鹏、孙仰军的名义,一次性转借给鸿惠堂饮料公司,进行产能建设!这三笔加起来,就是六千六百万。不得不说,朱金奇还真很值得高看一头的。”
张斐丽呶着迷人的小嘴巴,说道:“我要是朱金奇,风暴来袭时,就放任嘉乐垮塌,到时候抵押的嘉乐股权变得一文不值,他不就可以跟沈君鹏、孙仰军他们直接赖掉城信社这五千万贷款,据为己有。”
“虽然朱金奇这人够狠,但要是赖掉这五千万,逼着郭晋阳、霍启德、于春光跟他们鱼死网破,也是不敢的。”萧良此时得到细节性的信息已经不少,大体能推测出朱金奇他们全盘计划,张斐丽她想不明白,主要还是对很多金融知识不是很精通。www。
“怎么不敢?”张斐丽说道,“他们完全可以将责任推给保健品市场斗转直下。这些账外流转的资金,本来就不干净,就算损失掉一大笔,郭晋阳、霍启德、于春光他们也只能吃哑巴亏,不敢拼个鱼死网破吧?而朱金奇这些人,应该没有什么把柄在他们手里啊,大不了将不值一文的嘉乐股权都送给郭晋阳他们………”
萧良给张斐丽解释一些金融上的细枝末节:
“西港城信社自身的体量很小,合法合规的存款规模很小,而账外流转的资金总盘子,可能也就四五亿、五六亿的样子,大部分应该都已经放贷出去吃息差了。因此,就算他们勉强能凑出六千六百万出来,但一下子损失掉,绝不是什么哑巴亏,而是他们搞在账外放贷这破事,要彻底崩盘、曝光!他们怎么可能不拼命?再说了,他们现在大概率拿不出这六千六百万出来,就算朱金奇有心想赖下这么多钱,也没有能力啊…………”
“我都给你绕糊涂了,西港城信社既然拿不出这么多钱,又怎么放贷,怎么进行股权交易?”张斐丽疑惑问道。
“放贷跟股权交易,又不一定非要现金。正常来说,郭晋阳、霍启德等人,这次同意拿出这么多的资金,进行股权收购以及抵押贷款,但一定会要求朱金奇将出售股权所得的资金,存入城信社,约定一定的期限不取出,同时还会要求草本凉茶产能建设期间,所有暂时没有动用的资金,也都存放在城信社。他们这样就能够既完成这次交易,又暂时保住城信社必要的流动性。后续嘛,随着新产能的建设,资金一点点消耗,而郭晋阳、霍启德他们则从其他放贷项目上,一点点收回资金,完成过渡,将西港城信社这个盘子维持住。假如说,嘉乐两个月后崩盘,朱金奇个人以及鸿惠堂饮料公司,名义上还有五六千万的存款放在城信社,但他们敢强硬拿着所谓的存单,要求城信社将五六千万转出来吗?又或者到时候郭晋阳、霍启德这些人会坐看城信社的流动性一次性被朱金奇他们挤尽,坐等城信社崩盘,自己锒铛入狱度过后半生吗?”
张斐丽就算还没有时间专门去学金融知识,但也知道流动性对一家金融机构的重要性。
一旦失去流动性,城信社明面上的存贷流转就很难维持下去了啊。到时候只要有储户无法从城信社及时拿出存款,消息一传开,引来成千上万的储户挤兑,西港城信社的盘子就会彻底崩掉。
“朱金奇有心算无心,又与袁唯山、袁桐更深勾结在一起,他怎么也得找借口,可以将一部分未用资金抓在自己手里啊,比如说他个人出售股权所得的一千六百万,完全不用都放在西港城信社啊。到时候哪怕赖掉这笔钱,也够肥人的。”
张斐丽觉得萧良所说的这些话,有些逻辑点她想不明白,好奇的问道,
“倘若股权转让协议已经签署,朱金奇拿走这笔钱,应该没人能说他什么吧?”
“真到那一步,沈君鹏、孙仰军他们再蠢,也会起疑心了,随便找个罪名,就能将朱金奇名下所有的资金冻结在任何一家银行里;还是说朱金奇,能提前将一千六百万提出来,换成一捆捆现金?我们在工商银行的存款够多了吧,我能随便从工商银行直接提一两千万的现金出来吗?”
萧良笑着说道,
“不会的,朱金奇足够聪明,他不仅会将出售股权所得的资金存入西港城信社,不仅会主张从西港城信社贷出来、但暂时未用的建设资金,都统统存放到西港城信社,他还会想尽办法劝那些香港投资人,将所承诺的出资,都统统先放到西港城信社。这样除了前期能赢得所有人的信任,在风暴来袭时可以不露破绽的装无辜外,更为主要的,就是通过西港城信社将所有人都捆绑到一艘看上去还颇为华丽的破船上。只要他们草本凉茶的产能按照计划建下去,他们大而无当的销售团队,又或者说嘉乐这个烂摊子还有被接手的价值,”萧良说道,“而这个才是朱金奇自视为最重要的筹码!”
“朱金奇不可能有你说的这么聪明吧?”张斐丽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虽然朱金奇很可能一步步都叫萧良看在眼底,但萧良推测出来的朱金奇也未免太强了一些。
南亭果汁厂就是一家小小的村办厂,出一个肖裕军就很逆天了,还能个个都跟肖裕军一样?
徐立桓、顾培军他们现在能力很强,那也是萧良带出来的。
萧良微微一笑,手贴住牛仔裤,感受半依怀中佳人更为紧实的臀部弹性。
朱金奇也是南亭湖果汁厂出身,难免会受到同是南亭湖果汁厂出身的张斐丽的轻视,但他又不能说前世肖氏集团短短十数年间能膨胀到百亿规模,根基其实是朱金奇一手协助肖裕军打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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