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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慕容楷听了更是一脸嫌弃,他担心某人掉下去,所以放在肩膀上的手没有马上松开,而是帮着一起保持平衡,找到一个最安全舒适的位置。
他们所处的位置不算高,对于树龄已经很高了的桃树来说,也就相当于小腿到膝盖的位置,而对于柳月盈来说,那是不亚于好几层楼的高度,她一边紧张得心脏疯狂跳动,一边激动得这里看看,那里摸摸。
确定她不会掉下去后,慕容楷就放手了,他对处于高处早已经习以为常,所以神色淡淡一点想动的意思都没有,就这么身子后靠倚在了粗壮的树干上,身姿懒散闲适,浑身透着无所事事的无趣。
另一边看够也摸够了的柳月盈此时才想起了正事,她伸手压了一下面前的枝叶,寻了个视野开阔的位置,然后小心的扶着身下的枝干做了下来,高空带来的眩晕感很强烈,她尽量忽视不往下低头,终于是动作小心的坐好了。
头顶树枝生长得十分茂盛,她这个位置找得不错,身前有一块大的空缺,像是圆润的蛋壳上破出了一道缺口,足够供小鸡探出头看着外面的世界,而柳月盈现在就像极了那个刚破壳的小鸡。
双腿自然下垂忍不住在空中悠闲的晃荡,这动作带了些孩子气的娇憨,慕容楷安静的看着她从站立到坐下,然后再到沉浸其中的小声哼唱,心里闪过惊讶和些微的不解,他好奇的是对方为什么每次看着都十分的快乐,一点小事都足以高兴好半天,像是从不曾烦恼伤心过。
柳月盈仰头沐浴着挥洒而下的月光,一张莹白小脸被照得仿佛在发光,她嘴唇微翘带着舒心快乐的笑,一双漂亮的眼瞳静静的张着,潋滟生辉又灿若星辰,本就卷翘的睫毛从侧面看着更加的纤长浓密。
这一刻她美得像是一副画,而这画悠悠然只落进了唯一一个人的眼中,就是往后过去了数年,也从不曾忘却。
敲动在胳膊上的手指一时没了规律,慕容楷指尖停动忍住了心里倏忽涌上来的想触摸的冲动,他喉头滚动压下那一阵阵的干渴,耳里除了清风扫动树叶的声音以外,就只剩下响如擂鼓的心跳。
“太子?”
不知是现在的氛围太过美好,所以在被打扰的时候两人齐齐都皱了下眉,柳月盈还好,她只是可惜着赏月时间的短暂,而慕容楷就真真是被打扰的不悦了,他眼眸有瞬间的沉暗,就是嘴边都笑意都消散得一干二净。
在两人所站的树底下,之前提灯的小厮久等不见太子回来后,不免有点担心,他手里的灯笼亮了有一会儿了,所以如今蜡烛燃去过半,火光已没有最开始的明亮,带了些孱弱的晦暗,只勉强照出周身两三步的距离。
所以他并没有看到慕容楷带着柳月盈上树的动作,尤以为两人还站在树下,只是树荫黑浓,看不明晰。
夜已经到了深夜,就是有着月光照耀看着也总感觉蒙上了一层雾纱,柳月盈低头看着脚下提着灯笼过来的人,回头小声的同慕容楷说着悄悄话,“你小跟班找你。”
完全听清楚了的慕容楷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称呼,他颇感头疼的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少有的体会到了挫败的感觉,而且导致这一切的从始至终还是同一个人。
眼看着树下呼唤的声音有越来越大的趋势,他不想三更半夜把其它人吵醒,到时候被人看到两人独处又一同在树上,免不了会传出些不好的言论,他倒是没什么,身为太子鲜少有人敢编排他,但柳月盈不一样,恰逢家道中落,谣言只会更难听。
“下去吧。”
简短的说了这么一句后,慕容楷没给柳月盈反应的机会,用上来时同样的姿势又将人给带了下去,这次他松手速度很快,几乎是一站稳就松开了。
他落地时看着谪仙一般丰神俊朗又衣决飘飘,但于柳月盈来说却是手忙脚乱,她是夜间睡不着所以跑出来的,身上本就穿得单薄,也就外罩的衣衫稍微厚实一些,所以下落的时候软乎乎、轻飘飘的裙子就一个劲儿的往上翻,她费了好半天才勉强压住了。
“下次跳的时候就不能让我有个准备吗?”
被风吹得衣衫凌乱的柳月盈很不满,她一边用手掌压着乱翘的边角,一边数落着旁边人的种种不满,丝毫没有自己此时说的人是当朝太子的畏惧感。
“我已经提醒过了。”
看她衣襟领口被吹扯得有点大,露出脖颈处不少雪白细腻的肌肤,慕容楷只扫到一眼就立马撇开头不再看,他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耳根莫名有点发烫,望向别处的眼神更是游移着不知道该落在哪里。
听他竟然恶人先告状,柳月盈就更加的气了,她索性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想着先和这人好好的掰扯清楚到底是谁的错。
“不是你动作粗鲁我会这样?”
感谢他带自己上树赏月是一回事,不满他说跳就跳的行为又是另一回事了,柳月盈现在底气很足,反正人已经站地上了,就是对方拿帮忙当做筹码她也可以耍赖不认,在她这里过去的事情要按心情来承认。
又一次见识了她的胡搅蛮缠,慕容楷轻“啧”一声,突然感觉有点无从下手,他向来能说会道的本事每次到了柳月盈面前都跟消失了一样,只能任由着对方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但到底心里还是有点不甘心,他不无恼怒的回了句,“别得寸进尺,我对你已经够轻的了!”
这没有证据的话柳月盈才不信呢,她悠然的将两只小手一抱,完全一副你在说谎,我不听的架势,把一边的慕容楷又气了个好歹,就在慕容楷打定注意让她尝试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粗鲁时,斜刺里一道颤颤巍巍的惊恐嗓音传了过来。
“太、太子,柳小姐…”
小厮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他觉得自己知道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而且很可能会被太子杀人灭口,所以说话的时候吓得哭腔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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