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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小事……就不劳殿下费心了,殿下若是有这般闲情逸致,有这样的时间,来琢磨这些儿女情长的小事,倒不如将精力放在提前部署,如何冲出试炼谷,这件大事上。”
“或许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样的境地。”洛川说着,眼中的轻蔑已经不再掩饰,他就是看不起萧砚这种,生在帝王家里的皇子皇孙们,自己有多少真本事,还不是靠底下的人为他,拼死拼活,替他卖命?挡刀枪剑雨,创下的不世军功,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所谓他与太子之间的夺嫡之争,也无外乎是,踏着众人的白骨皑皑而上。他们这些人上人,又懂得多少百姓的疾苦?
现在是又装什么善人?说所有的事与他无关?洛川想到这儿,又是冷笑一声,一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装模作样的转过身去,不再看他,然后便说道,“就如殿下方才所言,那些我母族的事情和养父母的抄家事件都与你无关吗?殿下扪心自问,这朝廷中有多少阴暗之事,是与你手下的爪牙们,能完全脱离干净的?”
这一问,倒是将萧砚问的愣住,不知如何作答,但是他很快眼睛一转,捕捉到了洛川,话中的深意,这才将神情逐渐变为平时的冷峻,因为方才洛川在说出儿女情长,四个字的时候,几乎带上了咬牙切齿的恨意,便让萧砚觉得他和洛川之间,确实并非是什么抄家灭门之类的惨案之事啊,什么刻骨仇恨,而是因为儿女情长,而他们之间的这段长情,自然是因为……也只能是因为金漫。
萧砚几乎在这一刻,便坐实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语气中染上了怪怪的腔调,说道,“我曾多次……听人说起,你和金漫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可是我相信金漫的为人,便从来没有往其他方面想过,但你今日,此时如此说,是真的要坐实坊间传闻吗?”
洛川莞尔一笑方,才退下的轻蔑神情,此时又重新涌现出来,眼中的蔑视,更胜从前。洛川并拢双指,慢慢在长剑身上从头到尾的抚摸了一遍。
这一波抚剑任的动作,被他做起来格外的行云流水,修长的指尖,停留在长剑尾端上。
突兀的弹了一声,发出嗡嗡的剑鸣,像是感受到了主人,此时坚定的信念一般,剑身回响。
只听洛川的声音,在清脆的剑鸣声中格外的清楚,洛川一字一句的说道,“正如殿下所言,也正如殿下所想,我和金漫的关系……至少在我看来,简单的很。”
“开什么玩笑?你们是姑侄!”萧砚觉得自己三观都要被震碎了。
可是洛川却还是一脸的不在乎的样子,反而听见姑侄两个字的时候,眉梢挑的很是邪肆。
“哈,我和她算什么姑侄?我二人并没有一丁半点的血缘关系,何来的姑侄一说,真是笑话。”
“你……”萧砚简直不敢相信到底听到了什么。
洛川仍旧是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实话说,我也并不畏惧传言,因为只要有朝一日,将传闻变成事实,是人便会缄默其口。你说呢,殿下?”
“关于这件事,殿下应该比我更有发言权吧。”萧砚被他这突然而来的问话,说的一愣,下意识的皱了下眉,实在是想不起自己,曾经做过哪些类似的事情。
见他茫然的表情,洛川脸上的冷笑,越发的冰冷,仿佛是万年不化的冰川一般,寒意森然,“殿下,果然贵人多忘事,难道你忘了?在太子和殿下之中,还有一位二殿下。”
“二殿下。”这三个字,犹如炸雷般在萧砚的耳边惊醒。
一段尘封了几十年的记忆,仿佛突然就被唤醒打开了记忆的闸门,许许多多的画面,如同画卷一般,在他眼前铺陈而来。萧砚似乎沉浸在这一段回忆之中,半低着头,神情恍惚,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慢慢地抬起头来,脸上的茫然,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志在必得的,那种是属于胜利者的骄傲的笑容。
“二哥早已被遣回封地,没有诏命,永不能入京。不知你……此时和我说这些,是想做什么?”
“还是说,原来你是老二的人?”萧砚大胆推测。
洛川终于不再隐瞒,露出了释然的笑意,“我?我是金漫的人。”
他说着话,手指用指甲,有节奏的弹击着剑身,剑身也依然用有节奏的嗡嗡,来回应着他,只听洛川说道,“你真是说笑了,三殿下。这世上之人所有做过的事情,有哪些是能逃得过老天爷的法眼?人在做天在看!殿下,当初所做,以及将来所做之事,我皆没有兴趣。”
听到洛川说出后面的几个字以后,萧砚脸上的神情,转化为不不解,因为能够知道这段密辛的人少之又少,而洛川这个年纪,既然能知道这段秘密,想来应该是被家中的老人告知,既然如此,那也就是说,洛川的家中有人……或许这个人,并没有在当初的那场战疫之中,丧命,而是活了下来,一直到现在,还悄悄的生活在某个他不知道的角落。
但是不管是哪一种结果,对他萧砚来说,都不是一个好消息,只能是说……萧砚看着眼前的洛川,心中不是没有升起杀意的,可是……且不说自己此时已经身体精疲力尽,就是真的在自己完全有力气的状态下,也不能与之一战!
洛川的武艺,他已经亲眼见过,这小子的路子很是邪性,和以往在京城之中的武林高手都与众不同,连无字和尚都无法准确的说出他的武艺出自哪里。
只是说过,他的武艺和师从和自己有些相似,很是神奇的一件事,两个人虽然武功路数相近,可是却彼此都不认识对方,甚至在洛川的眼睛里,无字就是一个彻头彻尾,不折不扣的坏人反派的存在。
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是一对出自同一个师傅之手的,同门师兄弟。
“殿下不必如此紧张,我既然此时能对你说出这个秘密,也就是说……”洛川的声音里却有一丝的妖媚,和说不出的魅惑。
两个人都是人中的翘楚,说话只需要说三分便可点到为止。
洛川只是这么说了一句,萧砚便已经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默默稳了稳心神,已经恢复了平时的从容稳定,“你想要什么?”
一句话,便顿时将此时这个对自己难看的局面,变成了自己主导的地位。和那些对自己趋炎附势的小人们一样,此时的洛川在他的眼中就和那些人别无二致。
萧砚甚至还端坐了起来,神态和举止不可谓不优雅,不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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