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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衡低头思索片刻,不由得感叹一句:“难得。出什么事了?”
“解霁昭,死了。”崔云璋给他整理好外衣,面容踌躇,唇动几番,“王爷,你——”
“我可不傻,真是我做的,能混过上头那位,解家那边也不会善罢甘休。光是现在的处境就够我头疼了,我一天到晚没事儿还给自己树敌做什么?”燕衡知道他要问什么,自己可谓比他还糊涂,“我昨晚就照着他脸上来了一拳,还没我腰伤得重,怎么就死了?”
“不是你那一拳。”崔云璋把自己所了解到的全部信息悉数告知,“今儿个大早从上江河里捞起来的。”
“随行护卫呢?”
崔云璋道:“昨晚宴会散时,他那随行护卫慢了一步,出去就没找见解霁昭人。那护卫还以为他人先回府了,谁知道府里也没人。”
解家动用一半人手找了一夜,还是没个结果。
直到今早,上江下游的某户人家瞧见了浮尸,被吓得不轻当即便报了官。
接案的那位官员认出人来,立马通知了解家,解家这才知道人已经没了。
就要进到前厅时,崔云璋生怕他生事儿,还贴心嘱咐道:“王爷,就算你有这么个名头压身,昨夜你与人家起了冲突,那么多人都看着,怎么着也得跟人走一趟对个口供。”
燕衡摆摆手,道:“我拎得清。”
前厅袁知策和燕晁候了半个多时辰,瞧他来了,忙不迭起身相迎。
燕晁满是歉意先开口:“今儿个年初一,本无意叨扰皇叔,奈何事态紧急,做出这不得已之举。加之昨日的事,还没来得及和皇叔陪个罪,侄子汗颜无地。”
“殿下公事公办便罢,路上我便听说了,”燕衡没心思和他们兜圈,扫一圈院子里围着的人,“这是准备拿我归案还是怎么?”
“王爷言重了。”袁知策捋了把胡子,摇头唉叹一声,“死的是个小门小户的人便罢了,可解霁昭是解大将军之子,解家摆明了要追究到底。解博士今早听了这事儿,当即晕了过去,现在都还在床上躺着。这大过年的,谁受得住。”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燕衡神色,继续说道:“前些时候王爷和谢家公子不也遭人所害?只怕是都中余孽未除,圣上也下令严查。”
燕衡奇道:“就这么笃定是被人所害,而不是失足落水?”
这时,袁知策身边一人突然作声道:“仵作核验过伤势——”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便被袁知策低咳一声打断,轮着眼睛看他,语气充满警告意味:“岁芳。”
那人动作一顿,登时止住话茬,弯身一句:“学生僭越了。”
袁知策忽略他,转向燕衡,指了指自己心口:“仵作核验过,致命伤在这儿,前后对穿,今早打捞起来都泡烂发了。”
燕衡了然点头,这么说来,这些人大张旗鼓找上府来,确实无可厚非。
毕竟自己嫌疑最大,要换了普通人,只怕现在已经被抄家,脑袋去哪儿了都不知道,这些当官的哪儿还这么好声好气地说着。
空隙间,他乜了眼方才说话的人,约摸二十七八,此刻正低眉顺眼,想来是被袁知策敲打后,不敢再轻易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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