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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明锐不吭声了,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脸上写着“不会吧”三个字。
祝启森都想笑了:“不然你以为你兄弟我真有那么大面子,能请来君山的老总?”
郑明锐打了个哆嗦,指着自己裤子上的一片湿痕:“那这是……”
“人家压根儿不是不小心,是给你提个醒,别惦记不该惦记的人。”祝启森不介意说得更明白一点,“你再不识趣,我怕下次泼到你身上的是桌上那盆酸菜鱼。”
郑明锐偃旗息鼓了,心里有点后怕。
祝启森拍了拍他的肩,留他一个人冷静,自己带着柏长夏过去敬酒:“忱总,敬你一杯,百忙之中还抽空过来参加婚礼,是我的荣幸。”
虽然知道傅寄忱是为了谁来的,场面话还是得说。
“客气了。”傅寄忱很给面子地喝了一杯白酒。
祝启森笑得温和,又说了几句客套话,跟柏长夏去给同一桌的其他长辈敬酒。离开时,柏长夏的手在沈嘉念肩上轻轻按了下,意思是让她放轻松。
傅寄忱放下酒杯,看着沈嘉念,跟她说了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以后别乱加不认识的人的微信。”
沈嘉念没搭理,拿起筷子吃菜。
傅寄忱拆了双新筷子,给她夹了一块桂花糖藕:“你喜欢吃的。”
沈嘉念望着碗里的那块桂花糖藕,颜色诱人,藕孔里塞满了糯米,沾了几粒小小的桂花,她突然生出一种怎么逃也逃不开的无力感。
她现在相信之前在商场里遇见傅寄忱不是偶然了。
沈嘉念问:“你是不是派了人监视我?”
“什么?”傅寄忱靠近她。
沈嘉念瞅着他,不想再问了,就算他矢口否认,他的话也不一定可信。她换了个问题:“你今天为什么来这里?”
傅寄忱的理由很充分:“来参加婚礼。”
“你是新娘的朋友还是新郎的朋友?”沈嘉念板着脸,筷子把桂花糖藕里的糯米戳了出来。
“我是新娘的朋友的朋友。”傅寄忱像是在说绕口令。
沈嘉念就知道他不会承认,不再浪费精力问他了,垂着头专心吃饭。
她吃了那块桂花糖藕,不是跟傅寄忱示好,是她不想浪费粮食。
傅寄忱的心情好像从阴转晴了,乐此不疲地给她夹菜,全是她爱吃的。
这一桌除了他们俩还有新郎新娘家的长辈,沈嘉念脸皮儿薄,有点无奈:“你别再给我夹菜了。”
柏长夏的爸爸喝了两杯酒,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笑着看他们两个。女儿跟他说了无数遍眼前这个女人是沈嘉念,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嘉念啊,叔叔什么时候能喝你的喜酒?你和我们家夏夏的关系一直很要好,她找到了归宿,你也得抓紧啊。”
沈嘉念脸红,磕磕巴巴地回答:“我、我不着急。”
“你这……”柏长夏的爸爸努了努下巴,指着傅寄忱。
沈嘉念知道他误会了,解释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傅寄忱的手腕搭在桌沿,平时隐藏在衬衫袖口里的手链滑了出来。
沈嘉念穿着一字肩的裙子,整条手臂裸露,手腕上戴的手链自然显眼。
柏长夏的爸爸眼睛一眯:“你们都戴上情侣手链了还不是男女朋友啊?”
沈嘉念扫了一眼傅寄忱的手腕,只觉得百口莫辩。
柏长夏的爸爸隔空点了点她,笑眯眯地说:“叔叔知道你不好意思,叔叔不说了。”
沈嘉念借口去洗手间,躲开了被催婚,等她出来,在走廊上碰见了傅寄忱,他长身斜倚在暗金色的墙壁上,手指拨弄着打火机。
走廊上铺了地毯,脚步声不是那么清晰,沈嘉念走到跟前,傅寄忱才发现她,后背抵着墙壁站直了,说:“我下午要去出差,现在得走了。”
仿佛他过来一趟,只是为了跟她吃顿饭,还是在这样闹哄哄的环境里吃宴席。
沈嘉念穿着淡粉色的长裙,头发盘了起来,五官完全露出,站在不怎么明亮的灯下,静默无言。
傅寄忱拉起她垂在身侧的右手,把那枚玉狮子手把件儿给她:“给你了就是你的,带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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