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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心猿意马（第2页）

夜里，雁兮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着自己的胭脂事业，她睡不着，躺在地上的沈亦年也睡不着。

他盯着天花板，鼻侧是她身上的幽香，脑子里一时有些心猿意马。

虽说沈亦年是君子，但毕竟也是正常男人，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却对着自己的妻子只能看不能动，这种折磨对于他来说，也是有些难熬。

雁兮翻了个身，发现男人睁着眼睛，忍不住好奇问道：“你怎的还没睡？”

沈亦年心里想，那还不是因为你？

他胡乱编造了个借口，“可能是因为天气有些燥热，所以才难以入眠，我先出去走走。”说完，他掀开被子起身。

雁兮愣了片刻，自己也觉得这天气的确有些热了，随着盛夏将至，也不知自己的胭脂水粉生意，能否做得起来。

模模糊糊中，她睡着了，丝毫没注意到，男人正在院子里洗冷水脸。

沈亦年冷静了片刻，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欲望压下去，这才重新回到屋里躺下。

雁兮是个说到做到的人，第二日她就带着茯苓回了雁家，找雁归来商量胭脂生意。

没想到一向支持她的父亲，这一次却坚决反对。

“不行，这也太儿戏了！”

“爹爹，我从未将这件事当做儿戏来思考，这次的事我思索许久，确认能够做大做强才来与您商量的。”雁兮不明白他为何不肯同意。

雁归来眉头紧皱，背着双手，在书房里走来走去。

“兮兮，我们雁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之家，可从小也没让你缺衣少食，如今你看看自己，对于钱财之物越来越在意，先是承包下凌香楼，这点你不用抛头露面，我且答应，可现在，你又要做什么胭脂生意，万一被旁人知道，你一个女儿家做了如此多生意，岂不是要对你说三道四？你夫家到时又如何想你？”

雁兮沉默，她本以为父亲疼爱自己，必能理解自己。

可现在想来，爹爹也是这个时代的男人，终究是目光局限，对于男女的平等也只能接受到一定限度，超过了这个限度，便不能忍受。

她垂眸，低声说道：“父亲，我这么做，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雁家。”

“这话从何说起？”

“父亲仔细想想，雁家如今的产业，全都指望着县里的麻布生意，可这棉麻的买卖，咱们依靠的是朝廷的政策，若朝廷哪天在布料上不再依赖于我们平宁县的麻布，届时，你这棉麻又如何能销得出去？”

雁归来一时怔住，没料到自己的女儿竟能说出这等忧患。

“一朝君子一朝臣，朝廷的政策说改就改，苦的却是生存的百姓，雁家这么多口人全都依赖着这生意，若雁家哪天做不下去这生意，到时又如何糊口，爹爹可有想过退路？”

雁归来是精明的生意人，自然不需要雁兮多加解释，就能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他怔了怔，一时心中五味杂陈，没错，他也曾忧心过此事，只是当时他也没能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只能心中祈祷，希望朝廷政局能够稳当。

如今女儿一语戳破他的幻想，他反倒不好再做庆幸的心理了。

“即便如此，靠着你这小小的胭脂生意，便能成为雁家的救赎？兮兮，你可知，这些都只是一些小生意？”

雁兮见他略有松口，心里稍安，语气也跟着缓和起来。

“爹爹可曾听过一句话，叫做薄利多销？你别看着小生意，若是真做起来，却也不比你那些大生意赚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