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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张辽成名（第1页）

寒风呼号，张辽一边在战马上奔驰，一边嘲笑袁绍的愚蠢。他无法理解这个蠢货为什么会选择在冬天进攻洛阳，这简直蠢透了。不过，如果有机会能见到袁绍，他一定要好好感谢他一番。如果没有他，如今他不可能有这个机会。天下终于有人知道他张辽张文远了！一连十五天，酸枣一带，提起张辽，闻风丧胆。押运粮草的士卒们，只要看到绣着“张”字的大旗，拔腿就跑，毫不犹豫。除了袁绍，他还要感谢另一个人。他提出袭扰粮道的主张，没人支持，除了那人。至于主将人选，没人想到他，除了那人。要知道董卓原本想要派出的将军并不是他。在西凉军中，他不够“骁勇”，也缺乏名气，算不得董卓的嫡系。没人看好他，除了王允王司徒。据说当日抢这个差事的算上张济、樊畴等，有七八个，没人觉得他合适。在西凉，有时候你想的太多，别人就会觉得你优柔寡断。你智虑周全，别人就会觉得你软弱无能。西凉人喜欢吕布那样的，不断三七二十一，冲上去砍杀一番，快意恩仇，勇猛无双。这才是西凉军的样子。除此之外，另一个让张辽不得人望的原因就是洛阳之疫。那时，他几乎害得全军染病。威信尽失，董卓也解了他的军权，将他调离吕布麾下。随后能调入牛辅军中，也全凭那人在其中周旋。否则还不知道自己现今什么处境呢。牛辅指挥着西凉军精锐中的精锐，别人说他是因祸得福，也有猜测是王允拿了他的好处，他是王允的人。好处？我哪有好处给王司徒啊，我穷得只剩下身上的盔甲和胯下的战马了。不过，既然你们这么说，好，我还就真是王司徒的人了，怎么着吧！只有王司徒，才会恩我重我，在别人手中，我只是柴火，在他手中，我才是出鞘的利剑！“牛辅啊，张辽交给你了，他是不出世的猛将，一定要重用，要善待啊。”当时没人在相信他，是王允亲自他送入牛辅军中，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话。这一幕，让他回忆起父亲送他投军时的场景。可惜自己的父亲早已经不在了。父亲曾经嘱咐过他，乱世，男人的荣耀只能在军阵之中。但一入军阵，自己的武勇、见识很重要，更重要的是要跟对人！在军旅中，遇到一个伯乐，比什么都重要。自己的父亲就是明证。父亲的武艺不高么？张辽一直觉得年轻时的父亲是可以打赢吕布的。父亲对兵法不精通么？身处偏远的雍州，却可以预判中原战阵的胜负，这样的才华恐怕当世也没有几人能做到。可是父亲只能在军旅中庸庸碌碌地老去，然后将一身所学传授给他，郁郁而终。为什么？因为父亲从来没有机会遇到自己的伯乐。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王允帮他要到了军职，要到了士兵，要到了这次机会。在这之前，他没有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也没有送礼或者讨好过王允。但王允依然选择信任他，给了他一个舞台。军人只有在战场上，才能拿回尊重，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张辽是打算马革裹尸的，至少他要证明自己。众将为他践行，别人都鼓励他多杀敌军，多毁粮草，拖延袁绍行军的速度，为洛阳争取时间。只有王司徒，拉着他的手，絮絮叨叨：“文远，保重啊，一定要活着回来啊！等孟德回来，他手上有了兵，我将你引荐给他，你将来是要做雄兵百万的大将！一定要活着啊！你可千万不能死啊。”大将？张辽的嘴角微微扬起。他娘的，老子要证明给你们所有人看，王司徒才是对的。老子要做大将！王司徒，张辽一定不给你丢脸！董卓原本的期望是劫掠一支运粮队就可以了，深入敌后，凶险难料，稍有不慎，全军覆灭。但那是别人，不是他张辽张文远。就像王司徒说的，我要做一名智将。牛辅当张辽的面，问过王允，为什么如此看重张辽。“因为他是一名智将。他的智谋肯定比不过我的郭嘉，他的武勇肯定也不是吕布的对手，但是他很好地平衡了二者。这样的人，才是一名合格的战场指挥官，一个人，就算达到了吕布那样，两军阵前，除了当吉祥物，鼓舞士气，又能多杀多少人呢？”看到粮车，就冲上去，砍杀一番，当然容易。这也是西凉军的习惯做法。但和其他人不同。张辽会思考，会判断。他总能根据道路上的蛛丝马迹，判断粮车的走向。能根据粮车的车辙深浅，判断这是故意引诱他的伏兵还是真正的运粮队。袭击的时候，他会仔细研究地形，小心布置，除非有需要，否则没有一个人能逃出他的伏击。有几次，他下令士兵们换上袁绍军的衣裳，接近另一支护卫众多的粮队，然后突然袭击，以少胜多，斩杀无数。这越来越容易了。有几次，他几乎是凭借本能避开了袁绍的伏兵。张辽已经在外游击了十五天了，士卒们从洛阳带出的粮食早就吃光了。但是他完全不用担心粮食，因为他们抢的就是粮食。能带走的就带走，带不走的，就全部烧掉。张辽就像一头饿狼，残忍而狡猾，谁也拿他没有办法。他就在邺城和酸枣之间徘徊，让酸枣内的守军惶惶不可终日。十五天，他已经劫掠了六支粮队，杀掉了上千人，烧毁的粮食更是不计其数。“蠢猪，都说了多少遍了，只割右耳朵，你割了左耳朵，混在里面，太师看到了，还以为咱们冒领军功呢！”一名军曹骂道，打断了张辽的浮想。“嘿嘿，这么多耳朵，谁能分清啊。冒领？他就算一半军功，老子也发了！”今天，收割了第七支运粮队，三名骑士将返回洛阳，将这些耳朵呈献给董太师，来证明他们的功绩。大汉军律，本来是要割人头的，但是因为人头太多，不方便携带，所以只好割耳朵。其实，就算张辽不禀报，董卓也已经知道了他的功绩。袁绍的进军速度已经明显慢了下来，按照原来的速度，他现在应该已经进驻酸枣了。因为后方突然出现了董卓的“大部队”，让他怀疑是来自关西的增员，于是暂停行军，原地扎营。务必先弄清楚情况。然后命令酸枣的部队和他南北夹击，务必消灭这支部队。在王允的组织下，洛阳的情况正在慢慢好起来。从牢里放出来了不少囚犯，他们被打散编入军中，加以训练。洛阳百姓也有自愿从军者，王允让这些人负责修葺城墙、护城河，同时训练他们在开战的时候，灭火、搬运粮草、军械，运送伤员。他不打算让他们直接上阵，因为他没有足够的时间训练他们，冒然上阵，不仅没用，还会帮倒忙。但这些人可以大大减轻前线士兵的压力，西凉精锐可以只管作战，不用担心后方。王允以前就是搞这个的，如何统筹安排，组织管理，他是有一套自己的方法的。这些方法来自德鲁克，哈默尔，福特，柯林斯和一大群现代组织管理大师，以及王允经营、管理企业的经验。现在，他每天都要忙到深夜，处理各种工作。在他身边，聚拢这一大批小吏协助他。他就像是洛阳的大脑，正在小心地修复洛阳的身体，强健他的体魄，鼓舞他的精神。“来吧，袁绍，我想知道你们谁会先死，是你，还是董卓？”王允看着东方破晓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