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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第4页）

原来，是一个行窃的乞丐被一个食客抓了个正着。

那食客在拿回自己的钱袋之时，意外发现那个乞丐竟然是个女的，就当众大骂起来：“如今这世道真是见鬼了！连女子都沦落为做窃贼的地步，把自己的脸弄得黑不溜秋，发丝弄的乱蓬蓬，想以此来隐藏身份，简直是闻所未闻！我定要叫皇甫大人好好管一管……”

总管事王五上前道：“发生这事肯定是要报官的，也怪本店树大招风，才会发生坏了客官你吃饭的兴致的事，小的先给你赔不是了！”

“罢了！”那食客道，“你要照顾的生意多，要兼顾的人也多，特别是陆大人和刘方平，他俩当中谁要是有点闪失，怕是皇甫大人和‘莺歌燕舞楼’的姑娘们能一并把你这‘悦来酒楼’给铲平了。”

“多谢客官你的关照，如今刘方平已经好了。陆大人也能起身了！”王五往我坐的地方一指，“在那儿呢。”

那食客就向我走了过来，道：“世风日下，女子为贼，陆大人你回朝之后，可要到刑部去取取经才行，也好给皇甫大人支一个整治江南当地教化的招。”

我想到了何大人。

何大人虽好大喜功却能克制私欲，虽显摆官威却极懂自保，他在朝廷中算是一个中立之人，不投靠哪一派、也不倒向任何势力，完全凭借自己独有的“为官智慧”来生存。

我对那食客道：“你的建议本官收到了，会好好考虑。”

无聊之时，我忽然发现店内悬挂着的菜牌上多了一道菜，写着：长卿煲。

我叫了王五来问：“长卿煲，不会真的跟刘长卿有关吧？”

“是啊！”王五高兴道，“托了刘大人的福，那道一人份的‘鲍鱼炖鸡’卖的特别好。”

“唔。”我来了兴致，“就要那个了，长卿煲。”

就这么等待着，我脑中闪过一个跟采杏姑娘“失踪事件”相关性很大的点。

食客抓住了一个扮作男乞丐的女贼，那么采杏姑娘有没有可能扮作一个翩翩公子而活呢？我大唐没有法律禁止这条啊！

她的化妆技术好的话，一般人真的很难将她认出来。

何况是像我这样的、只凭画像来辨识她的容貌的人，就更难、更没法指认——束男发、穿男装的她了吧？

之前叫了钱起和侍茶姑娘一起去问王妈妈：“竹编店的新小二有没有在‘莺歌燕舞楼’当过差？”

王妈妈便依着皇甫大人的官令，跟着他俩一起去了趟竹编店，在暗处仔细观察了一阵子之后，她道：“那人的接客方式，不输我家的顶流牌儿。”

现在我一下子就明白王妈妈那句话的意思了：

那个店小二，或许正是她家的顶流牌儿。

穿衣打扮变了而已，长久以为形成的待客话术和待客之道是没变的。

我再次结合自己进竹编店、然后被招待的情况来看，已经有九成的把握推定：

这个失踪案马上就要破了！

绕了这么一大圈，让衙役们好找、让熟客们好找、也让指名听曲的官爷找到发疯的采杏姑娘，原来是用了这么一个招数把自己藏起来呀！

她明明就在那里，各路找她的人却无数次与她擦肩而过。

她明明就没出什么戏法，就那般巧妙地瞒住了所有人的眼睛。

那就让我来揭开这个真相吧！

我已经等不及那碗现煮的“长卿煲”被端上桌了，就自己到厨房那边去跟厨子打了招呼：“鲍鱼炖鸡做好以后，就直接送到长卿的客房里面来吧！”

心脏的负伤不允许我走太快，我就用寻常的步调上楼。

我要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她：

“兰儿，我已经知道采杏姑娘此刻身咋何处了，也弄明白整个案子是怎么一回事了。”

【注1】

第一联：“珠玉”指刘方平，“扑怀”暗讽歌女，蝶落方平肩膀，她却不往他的肩膀落扇，而往他的怀里撞。

第二联：“青兰”谐音“卿兰”，指李季兰本应跟刘长卿一起书写华章，却随了陆羽一起出生入死查案子。“羽落”是指陆羽被凶犯袭击，“琳琅”是以美玉之声反衬短刀落地后的“哐啷”声。

第三联：“红杏”指出身花楼的牌儿采杏姑娘。

第四联：“寻芳”指钱起处处寻找机会对心爱的女子表白，却收效甚微。“是茶”谐音侍茶，指侍茶姑娘人如其名，只爱茶圣陆羽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