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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第3页）

张继追上我，道：“陆兄应带上一把短刀防身。”

我从他手中接过短刀，放入靴子中，道：“多谢。”

“不谢。”张继朝我挥了挥手，“为商者多诈，设场者多奸，陆兄凡事小心！”

我踏入了车中，双手抱腿。

何大人道：“你的朋友倒是有心，知道你不会功夫，但是到了危急时刻，拿出短刀来吓唬吓唬人也是可以的。”

我问：“何大人你怎就只带了三名官兵随行？万一真有不测，能否对敌暂且不说，怕是连拔腿跑回宫中去报信的人手也不够啊！”

“陆大人多虑了。”何大人不以为然，“你我今日只是去接触周老板，还怕那商贾敢对朝廷命官下手不成？”

“但愿不会。”我祈愿。

到了古董店“庄周梦蝶”。

还未踏进门去，何大人就从心感慨：“这里就是名气响亮、日进万金的古董店吗？果然是气派，门面一点都不俗气！”

一名官兵道：“何大人您要是早发现了这个宝号，怕是也会忍不住与周老板勾结在一起——”

“打住！”何大人瞪了那官兵一眼，“本官一向秉公办事，怎会利欲熏心？”

“周老板怕是万万想不到，今日能把您和陆大人惹来，属下斗胆问一句：倘若周老板是第一次明着跟朝廷命官做生意，会跟往日有何不同呢？”

“你说错了，本官与陆大人不跟来跟周老板‘做生意’的，而是来跟他‘打交道’的。”何大人正色道，“习惯了暗中运作之人，开店铺不过是立个幌子罢了，谁敢说这里面是龙潭虎穴还是世外桃源？”

我对何大人道：“我们进去吧！”

“好。”

何大人一挥手，叫那三个官兵一起跟上。

店内。

装修古色古香，各种珍玩古董各归其位，看上去颇有品味。

更是有一盆开得正好，芳香宜人的幽兰摆放在客桌上，为室内增添了高雅格调。

掌柜的一听见是朝廷命官前来，又从我与何大人的官服身上确认不假，就立刻到里屋去叫了大东家。

周老板一出来，惊讶问我：“你不是叫陈习，是一届书生吗？怎么……”

我应道：“本官在江南之时，承蒙陈秉承陈老爷恩惠，所以挑了陈姓，再从名字‘羽’中取半字，故而自称：陈习。”

“原来你就是陆羽陆大人。”周老板变得客气起来，对掌柜的道，“还不快把最好的茶端出来招待两位大人？”

等待掌柜的离开，周老板一边轻抚兰花的叶子一边道：“陈秉承可是个大善商啊！一方水土，出一方商贾，陆大人你说，陈老爷当年要是从滇南直上长安而不是去了江南，如今你想要当着面儿来问话的，是不是得换成他了？”

“兰花娇嫩，绿叶也是嫌摸的。”我爱惜地看了桌面上的盆栽一眼，“本官相信，面对乌合之众，周老板自然不在话下；但是面对不速之客，周老板心中又有几分把握不伤双方交情呢？”

“我是个生意人，喜的是对谱下棋、进退不慌；恨的是拐弯抹角、不识好歹。”周老板在脸上浮出一丝冷笑，“所以，还是得看陆大人会选择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跟我相处，此处可不是小吃摊子，不存在饭饭（泛泛）之交。”

“周老板真是风趣。”我从掌柜的手中接过茶碗，“本官与何大人今日前来，不想打扰贵宝号的生意，也不想久留占用贵宝号的客席，只想请教两件事。”

“哦？”周老板露出疑问的神情，又伸出一只手来，“陆大人请用茶吧！”

我有礼地喝下去一口，道：“此茶味甘性暖，饮之舒神，极好。”

周老板一笑，“那就好。”

“本官已经知晓长安地下交易黑市的入口。”我并不提及张继和高天威，“周老板可否告知：若是无人引荐，不想硬闯，亦非绝世武功高手，应当如何入内？”

“很简单，三个字：进不了。”

周老板才说完，外头就进来了一车货物。